委屈、不甘……所有负面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她去超市买了许多酒,一个人来到河边步行街,坐在台阶上静静地喝。
夜已深,街道上没有行人,只剩下路边的霓虹灯在闪烁。
舒尤就这么一瓶一瓶灌下去,酒精的渐渐麻痹,让自己的内心得到了疗愈。
她盯着河水默默流泪,强迫自己把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一一删除。
不知喝了多久,舒尤倒在地上。
她仰面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一颗星星都不见。
“是不是要下雨了?”她嘟囔。
想要爬起来回去,可头昏沉沉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只得拿出手机,拨通了阮少杰的电话。
……
舒尤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窗边静静垂落的奶白色窗帘。
床上是柔软的被子,四件套是她喜欢的大草莓图案。舒尤抱着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有阳光和清洁剂混合的味道。
这是久违的安全感。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套睡衣。
推开门,客厅里阮少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抱着笔记本带着耳机专注地上网课。
舒尤没有打扰他,走到饮水机前找杯子。
阮少杰见状,慌忙起来去橱柜里找出一个新的递给她。
也是草莓图案的马克杯。
舒尤笑了:“这是我的?”
阮少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到你社交平台上经常出现草莓元素的东西,我觉得你应该喜欢。”
“喜欢。”
舒尤垂下头,发现睡衣的纽扣也是草莓的形状,于是边喝水边拨弄。
阮少杰忙红着脸解释:“你的衣服昨晚吐脏了…… 我…… ”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有些抖:“你放心,我是医生,对……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是医生,我其实…… 已经习惯了。”
舒尤注视着他,忍不住发笑。
才怪,他涨红的脸和闪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舒尤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幕:手足无措的阮少杰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疯狂念叨“我是医生,我是医生,我是医生……”,试图给自己洗脑。
……
阮少杰给舒尤做了午饭,很是丰盛。
他特意给舒尤煮了粥:“吐了之后胃一定很不舒服吧?先喝粥。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都是往清淡里做,你如果不喜欢告诉我,我再改。”
他手艺很好,舒尤吃的舒服,忍不住问他:“你怎么那么会照顾人啊?”
阮少杰边往她碗里夹菜边说:“我是福利院长大的。那时候经济不好,福利院聘请不起更多的员工,都是让大的带小的。身边一堆小孩,时间长了,自然就练出来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舒尤听起来却觉得很难受。
不同于梁雪,阮少杰明明没有刻意卖惨,甚至说起福利院的处境,都简略带过。
却让人更为动容。
舒尤看他微笑着坦然地提起这些,仿佛根本不将这段经历当成自己的伤疤。
她问:“现在呢?福利院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当年的孩子都长大了,能赚钱,也能回报福利院。这个社会上好人多,偶尔也有义工去帮忙,孩子们过得还算不错。”
舒尤一下子想明白了,阮少杰在酒吧兼职其实工资不低的,如今过得那么艰难,是不是因为把自己大部分的收入都给了福利院?
这个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善良,更可爱。
“快吃吧,菜凉了。”阮少杰提醒。
舒尤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扒了一口饭,忽然想起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本市好像只有一家福利院。那是不是说明,阮少杰和梁雪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