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左右,连晓敏在靠近公社的地方停下电动车,找个僻静的地方,连人带车进了空间。
她吃下一颗易容丹,变化成林子的样貌身材,又换好男装。
马上要进入六月初夏,现在天不凉了,就穿个深蓝色棉麻的褂子,黑色长裤。
林子有1米73左右,单眼皮,身板精瘦,但都是腱子肉,任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岁数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年轻人,就是钱爷幕后的大佬。
收拾妥当,背上一个背篓,她出了空间,继续步行往棉纺厂附近的黑市方向走去。
还没到钱爷的院子,才刚走到离黑市那条巷子的入口不远,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
本想直接走过去的人,又停下脚步,朝那边张望。
隔着五六十米,瞧见一个半大的男孩,正抓着一个满脸横肉、三十岁上下的汉子胳膊不放,还想要去挣抢人家拎在另一只手里的白布小包袱。
中年汉子瞪圆了眼珠子,嚷着什么,见怎么说,那个孩子还是不撒手,继续纠缠,上来脾气直接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男孩被踹倒在地,却顾不得小腿的伤,手依然没撒开,瘦弱的小身体直接被拖着,膝盖剐蹭地面往前移动。
这时候,黑市里出来一个人,低声呵斥了两句,快步走近他们。
连晓敏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顺喜。
四月初来过一回,还没见到他,看来这回是养好了伤,已经又“上岗”了。
只见顺喜迈着大步过去,二话不说,呼开巴掌,先朝中年汉子的脖颈来了一撇子:“你嚷什么嚷!招来红袖箍,砸了我们这儿的买卖,我弄死你。”
那汉子突然被打了,火儿腾一下子上来,还有点不服不忿呢。
可是,立刻瞅见这细高挑后边又跟过来俩人,都是气势汹汹冲他过来的,立马就歇了火。
这人瞬间变脸跟翻书似的,一下子就蔫了,换成一副讨好的表情,不敢嚣张了。
后面跟过来的顺安,还有小毛,可不管二套,上来还想给他再来几下子,不服就打你到服。
小毛眼睛最尖,忽然,抬眼看见了就在街对面的林子。
他也不管闹事的人了,自己往前走到一边,朝不远处的人点头,又拱了拱手。
连晓敏见对方看见自己,都打招呼了,心想,过去看看吧。
自打当了“幕后工作者”以后,这大佬做的越来越自在,再也没来黑市自己出过货,都有点飘了哈。
她走过去,也和三人打了招呼。
顺喜一见是林子,喜出望外!
他想赶紧赶走这俩闹事的人,心里有一肚子感谢的话想跟林子说呢。
中年汉子趁机刚想溜走,结果那个一根筋的半大小子,死活不撒手。
连晓敏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没继续和三人说话,先看向还半跪在地上、膝盖部位的裤子都磨破了的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小子,不疼啊。”她开口问。
中年汉子也扒拉着抓住他胳膊的两只小手,但这回没敢嚷嚷,低声说:“这个小子有毛病,明明他拿的那点东西被我买下了,钱都给完了,他又反悔。”
顺喜身后,他大哥顺安拿手电过来仔细照了照二人,开了腔:“姚老六,你当别人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么,怎么着,今天又跑这儿来熊一个孩子,想在我们地盘挑事儿啊!”
随即,他冲旁边的弟弟说:“喜子,你最近不在,不知道,这人不是头一回了,办事不地道,指定有猫腻。”
连晓敏一听,说:“走,拖一边儿去审审。”
三人听她吩咐,连忙点头,拽着姚老六的脖领子,往旁边胡同走,地上的孩子这回也起来了,松开了手,跟着过去。
小毛自己先回去黑市盯着了,剩下的人站到胡同里,这块儿地方稍微僻静些。
顺安也挺猛,直接从腰上拔出一把攮子,比划了两下,都不用废话,本来还满脸横肉、不服不忿的汉子,立马都要吓得尿裤子了,腿发软,后脊背贴着墙根儿才勉强站住。
连晓敏心里好笑,有时候,道具的作用显而易见,胜过叨逼叨无数句。
倒是一旁那个十来岁的小孩,一脸倔强的表情,都没带怕的,理直气壮地先开了口。
“几位道儿上的大哥,这个人刚才强买我的东西!我拿了点老物件想换钱,是救命钱啊我小妹发烧了,都要烧糊涂了,我才没办法,把我家的宝贝拿来,想赶快卖俩钱儿,交上住院费。"
这小子一张嘴,说话嘎嘣脆,还有点装腔作势地摆出一副“道儿上人”的小样,真是人小鬼大。
他口齿伶俐地给众人继续讲着:"我要一百,他讲讲价也就罢了,可是,就想给十块钱,我说不卖,他就扔下钱硬要拿走东西,那我不能干啊!”
顺喜从姚老六手里夺过包袱,打开先递给林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