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的眼细长,就算大笑,笑意也弥散不到眼里,反而越发显得狭长,闪耀着诡异的光芒。周景云木然看着他:“我知道你不甘心她的死,但她已经死了,你执迷不悟,不过是徒造罪孽,而这罪孽最终都要栽在她的头上——”“她不会死!”沈青猛地打断他,手掌拍在桌子上,茶杯摇晃,茶水四溢,“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死,什么叫生。”他说伸手点了点自己头。“娘娘之念不死,娘娘之人便能再生。”“荒唐。”周景云说。“你才是荒唐。”沈青冷笑,“你都亲眼见到了,却还是不肯相信,周景云,你真是自欺欺人,从前就是,现在也是。”周景云忽地笑了笑:“亲眼见到的就是真的吗沈大郎君,你做了那么多让人亲眼见到的幻象,你竟然还相信所见即真真是可笑,你才是自欺欺人。”说罢站起来。“你所谓的生死,不过是你的想要的,不是娘娘想要。”“不管你先前对我做了什么,现在离我远点!”说到这里又停顿下。“离我的家人远点!”说罢转身走了出去。门打开又被极其没有礼貌的甩在一旁,站在门外的店伙计眼神有些呆滞地将门关上。沈青看着狼藉一片的茶桌,忽地笑了:“家人。”他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燕字半乐谱,打开看其上的字迹宛如被茶水浸湿模糊不清。但沈青脸上没有丝毫可惜,而是笑意更浓。“这张琴谱终于用上了。”“虽然上一次没能亲自奏琴与你听,这一次庄夫人这个家人之梦,倒是更适合你。”说罢抬起手一甩,将模糊不清的琴谱扔进炭盆中,瞬间被火焰吞没。他站起身来,拉开门走了出去。…………马蹄踏踏,上官月坐在马背上,裹着斗篷,摇摇晃晃似乎要睡着。“公子困了吗”吉祥在旁边问,“昨晚没回楼船是在忙吗”现在公子去余庆堂不用他陪伴,所以也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而且适才去余庆堂接人的时候,蔡掌柜的脸色也不太好。昨晚出什么事了这话提醒了上官月,他坐直了身子:“哎不对,我不困,我昨晚睡觉了。”今天白天不用装犯困。想到这里他又笑了,见白篱后总是会忍不住走神。他伸手抬起帽子:“没忙,睡得挺好的,正好今晚有精神应付公主…”“公子别担心,有驸马在。”吉祥说,话音未落,见上官月勒马,对着前边抬了抬下巴。“哎,那是不是,东阳侯世子”吉祥向前看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个男子带着一个护卫从一间茶楼走出来,汇入热闹的人群中,身姿挺拔宛如云鹤,十分显眼。“是。”吉祥点点头。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权贵世家高官总能遇到。“不过周世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不好交往,很是倨傲。”他介绍说。公子是想跟周景云来往吗上官月没说什么,笑了笑,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反而停在原地,似乎要拉开距离,下一刻脸色再次一凝,看着那家茶楼的门外。“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他冒出一句。吉祥有些不解,什么运气好怎么了跟着上官月看过去。茶馆门前客人不断,除了走远的东阳侯世子,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出来,面容普通,穿着打扮也普通,迈入人群泯然无踪。........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