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十月廿三,晴:出城记录已经给了他们了,我也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座师若是知晓我今日之举,只怕在幽冥之中也无法瞑目吧。”“建安十四年十月廿六,阴:已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将近十年了,真没想到今日还会被梦魇所惊醒。”“建安十四年冬月初四,晴:他们似乎开始实行他们的计划了据他们所说,如果有人来官府报案,那么我只需走完流程后,以查无实据为由将此事压下即可,但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建安十四年冬月初五,晴:无人村!可是为什么官府前去临渠村调查时,整个村子里却是安然无恙,村民俱在他们到底在那里做了什么”“临渠村……”在看到这一篇日记时,石承心中暗道:“是那三个无人村中唯一一个在云丘城东北的村子,原来还是第一个出现无人村案的地方。”“建安十四年冬月初九,阴:今天又被他们给警告了,说我好奇心太重。罢了,罢了,还是安心做个富家翁,也好保一家平安。”从这一天的日记开始,高言似乎就彻底横下了心,对“他们”的行动也再无二话,后面的日记,记录了接下来的一起无人村案,期间夹杂着一些日常的琐事。不过从这一段的日记来看,高言似乎脾气变得暴躁了不少。石承心中推测,高言这段时间的易怒,多半是来源于对东窗事发的恐惧。“建安十四年腊月十五,晴:斜阳道上开始出事了,一整个商队消失不见,不过真没想到,商队的领队居然从驰道上活着回来了,不过整个人已经被吓成了失心疯,好像是个叫胡恩礼的商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建安十四年腊月十七,晴:成群结队的鬼魂他们不会是什么邪修吧,可是我却未曾听说有邪修能驭鬼杀人。作为圣贤门徒,本不应去想这些鬼蜮小道的伎俩,然而现在看来,这些愚夫愚妇口中的传言,也未必全数是假。”“建安十四年腊月十八,晴:又有两个在斜阳道上被吓晕的人,不过他们二人可没有那胡恩礼那般好运了,回来没多久便失魂而死,鬼寨的传言在城中似乎也传开了。”“建安十四年腊月廿七,晴:他们加大了袭击行旅的力度,现在已经看不到十人以下的结队行旅能从驰道上活着回来了,他们到底有何目的”“建安十五年正月初一,阴:新年来了,但是我却没有心思庆祝。“建安十五年正月初八,雨:斜阳道已经成为了鬼道了,这几日城中人心惶惶,王城的教书也到了,责令斜阳道诸城对各自辖区中的失踪案件进行调查。看教书里的语气,想来再过不久就要任命钦差了吧。他们说我无需担心钦差,他们自会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口气倒是不小。”….“建安十五年正月初十,晴:他们说,此事过后能把我调入王城做事,我已经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能量和手段了。虽然知道他们只是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更有用的棋子,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建安十五年正月十五,晴:新的邸报和王城那边的消息已经传来了,钦差的人选居然到了此时都还未定这绝不是一个刘吉清能做到的,他们的背后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建安十五年正月二十,雨:想不到朝中几大势力居然无一愿来,最后竟然不得不找了一个目不识丁的匹夫过来查案,可笑,可笑,不过如此一来,我倒是高枕无忧了。”之后的日记里面,高言似乎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当中多了不少家常趣事,官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倒是少了不少,偶尔还提到了城中药铺背后的东家,似乎高言和他们之间有着不少商业利益上的往来。直到石承三人来到云丘城以后,高言的日记才出现了一些变化。“建安十五年三月廿八,晴:为何西陆药师商会的高级成员会只身一人前来西漠看他们的意思,竟是要我帮他们不择手段除去那石承。眼下边地之势依旧复杂,若是此事做的过激,召来了战火,就算不被惩处,仕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真的想让我进王城吗然而现在除了相信他们我也没有别的路了。”日记的最后一章是昨日所写。“建安十五年四月初二,晴:果然,我不过是他们手中一布偶而已,若是那孙进勇敢强硬到底,对石承的栽赃必会泄露,到时候我多半逃不过替罪羊的命运。为了阿琴和宇儿,我只能走到底了。不过,高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会在下一页把我所知道的都写在上面。这份日记我会单独藏起,以待有缘之人。”日记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记录着最后一篇日记的纸上还有些褶皱,似乎是被泪水打湿过一样。在最后一篇日记的后面还有一页,记录着几个人的名字还有一行字。“吏部尚书冯朗,户部侍郎刘吉清,内卫副统领于和,剩下的人名,好像是国中几个从事药材生意的大商人。于渊和崔文清,这两个人在乌台之中可是极有声望之人啊。那个势力是怎么招揽到这么多大臣富贾的……”孙进勇低声念叨着,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石承皱着眉头,心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他的目光看到了人名后面的那句话,“临渠村,废渠,止沙山。”“孙大人,这句话你怎么看,这三个地方彼此有什么联系吗”“居然是在这里!这三个地方……准确地说,可以算作是连在一起的。”看着石承那疑惑的目光,孙进勇解释道:“你可能有所不知,云丘城所在的西河州地势北高南低,北部地下蕴有河流,流至南部时在止沙山这里会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