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是毒药。”
此言一出,瞬间唤醒了莫离的警戒。
他戒备的看着玉白芷,仿佛只要接下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对这个六殿下的红鸾星果断出手。
然而玉白芷仿佛没有意识到紧张的氛围。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十分自得道:“以毒攻毒啊,我这单子上,也都是与冥王殿下腿伤相克之物,保管药到病除!”
“以毒攻毒……”
这个词汇倒不算特别陌生,虞清酒不至于一点也不相信她。
但相信这种法子,和完全相信玉白芷的药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又看一遍药方,最后掏出玉夫人先前给的药方,两相对比下,竟然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似。
即使隔着几步距离,但玉白芷还是敏锐辨认出字迹,好奇问道:“这是我师父的药方?”
“是。”虞清酒将药方递给了她。
她小脸凝重,对着药方看了半晌,最后摇头坚持道:“师父的药效太温和了,肯定不如我的效果好就是。”
竟然自信到,连自己师父的药房都毫不留情地质疑。
这般光明正大的行事风格,倒是让虞清酒对她刮目相看几分了。
然而落在与她相看两厌的季如歌眼中,就是另一幅场景了。
他冷哼一声,不屑嘲讽道:“哎呀呀、有些人还没出师,就已经开始公开质疑师门的药方了,那要是以后学成,看来世人要尊你为医仙了?”
“哦不对,忘了你用毒。”
季如歌摇着扇子,无辜一笑道。
“你话怎么这么多!”玉白芷烦躁透顶,阴恻恻威胁:
“我这里有许多哑药,要不要给你选一个见效最快,没有丝毫痛苦的?”
“本王没了嘴照样风度翩翩,往哪一站就知道与你谁胜谁负!”
……
竟然是再次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几人已经基本休整妥当,虞清酒与季廷砚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传来的争吵,一时间好不热闹。
然而临上马车,季廷砚视线冷冷看着季如歌,止住了他踏上马车的脚步。
他吩咐莫离,另准备一辆马车,坚决拒绝他的魔音贯耳。
直到争吵的声音渐远,季廷砚放下车帘,面无表情看着虞清酒,而后忽然皱眉,捏着鼻根缓缓倒下。
“本王被吵得头疼。”
“……”
虞清酒神色怪异,看着面色如常的季廷砚,无奈半晌还是将手搭在他太阳穴,尝试着按了按:
“好些没有。”
“好多了……还是头疼。”
……
接下来的一路畅通无阻,两人进京之后,季廷砚的当务之急是要回京述职。
他换了衣服入宫,虞清酒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天降横财一事,两人有条不紊。
皇宫书房。
书房重地,禁止外人靠近,四周静谧无声。
书房内安静地落针可闻,只有季廷砚平静的声音,淡淡重复一遍这些时日水患的治理过程。
声音冷冽沉缓,与静谧的书房融为一体。
半晌后,皇帝轻咳一声,欣慰道:“做的好,不愧是朕的砚儿,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官职还是宝贝,朕保证言而有信!”
他目光被隐藏在光线下,试探道。
“儿臣不敢居功。”
季廷砚神色如常,自始至终没有对此时表现出太大的热忱,无论是述职,还是面对皇帝的嘉奖。
仿佛都不过过眼云烟了无痕,他丝毫不感兴趣。
书房再次沉寂下来,季廷砚顿了顿,这才缓慢道:“水患乃是知州与知府合力平定,钱财乃是善商义举,河水乃是僧人止住……本王没有半分功劳。”
如此一来,才算是打消了皇帝的疑虑。
他释然一笑,乐于见季廷砚没什么用,再次恢复了和蔼的形象,关切道:“什么都不要这可不行,来人!”
皇帝豪迈挥手,扬声吩咐道:“去朕的库房,将那些上好的药材、能复建骨骼的好东西,统统都送上冥王府中。”
他长叹一声,怜惜地看着季廷砚的双腿,又补充一句道:“再加些滋补的药材,让砚儿好好养着。”
……
皇恩浩荡,吹吹打打,成箱成箱的补品药材送入冥王府。
那清澈微苦的药香,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
不过半天,冥王回京,得了圣上大量赏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过正如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民间百姓看到的是皇恩隆宠,而朝中官员皆是不屑。
再受宠又如何,不还是只能赏药材,一个瘸子,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