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瞬间被搅乱。
国师府幽静,尤其深夜了无人声,戒备堪比皇城森严。
但就在这样的森严的防卫之下,大国师的寝宫却忽然到访了不速之客。
手中甚至若无其事地提着长剑,对紧张防备的大国师府中下人视而不见,只淡定地挑眉问道:“怎么?本王身为友邦来访使臣,大启的太子,不能见大国师一面。”
已经有人冷汗涔涔,唯恐季廷砚忽然动手。
他们内心为大国师戒严之余,不忘崩溃地想:那您倒是白天过来啊!
如今深夜到访不说,他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行踪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大国师府中,这让他们如何能安心!
同时大国师的护卫们,心中皆有后怕。
他们忍不住的想,若是季廷砚选择进入府中而不现身,那其实不是随时就能对大国师不利!
光这一点,就够他们请罪一百回了!
“好了。”
就在两拨人相互对峙的时候,大国师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出现在季廷砚对面。
他头也不回,摆摆手示意众人,“你们下去吧。”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格外沉闷,尤其在夜色下,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杀机上,众人沉肃离开。
短短几个呼吸间,众人已经全部退却,院中仅剩季廷砚与大国师对峙的身影。
“不知冥王殿下深夜到访,所为何意?”
见季廷砚不出声,大国师终于率先问道。
他的确对季廷砚的出现分外困惑,但仍然接受良好,神色自然的看着停下擦剑动作的季廷砚。
过了片刻,大国师缓缓抬起手,单手开始掐算。
竟然是当着季廷砚的面,开始推演起来他如今的打算。
但很快,大国师胸有成竹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最后干脆收回手看,也不看测算结果。
分明是一片空白!
“竟是奇了……”
什么也没算出来,大国师也不气恼,只无奈地笑道:“看来果真是天命庇护之人,连天道都护着你。”
这天道居然吝啬的不愿意让自己算出来分毫吗?大国是心中愤慨。
他话音落地的下一瞬,面前持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于大国师而言,不过是眼前一花,锋利的剑刃带着寒光直冲自己面门而来。
刀身锋利流畅,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漆黑的夜色忽然乌云翻涌,被遮挡了大半夜的乌云月华,总算露了出来。
庭院瞬间澄澈如流水,树影婆娑间,有沙沙的竹叶与月光一同映射在剑刃上。
惊心动魄的美与危险一同袭来。
“蹭——”金属利器摩擦的声音让人牙酸,两道各有风姿的挺拔身影缠斗在一处,打个不可开交。
尽管青衣身手极佳,但耐不住季廷砚次次直奔大国师出手,让顾及着大国师安危的青衣一时间难以招架,
不过很快青衣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挡在大国师身前,低声汇报:“主人,他似乎动作迟缓。”
“嗯。”大国师同样已经看了出来。
他随意点了点头,而后轻轻摆手,仿佛在决定一株野草的命运,“不必顾虑他,留死手便可。”
得到了大国师的命令,青衣终于不再顾虑他王爷的身份。
一反常态的开始猛烈进攻,暗器直指季廷砚命脉。
终于,又一枚暗器飞过时,带出一串鲜红的血花。
季廷砚闷哼一声,单手持剑拄地,唇角溢出鲜血,目光愤恨的看向青衣。
又是一枚暗器飞来,这次直接射在季廷砚心口,他却没有像正常人那样昏死过去。
而是身影一闪,当着两人的面变成了一只轻飘飘的纸人。
“替身!”青衣一眼认了出来,一剑挑飞纸人,哪里还有季廷砚的痕迹。
他目光凝重地看向大国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中透着满满的担忧,
而大国师也远不像平时那样云淡风轻。
他盯着轻飘飘的纸人看了许久,平淡且慈悲的目光如今写满凝重,像是云端的神佛终于染上贪嗔痴欲念,露出了残忍的本相。
这样的模样若是被大国师那些民间信徒看去,定会觉得陌生至极。
“不太妙啊……”大国师一声长叹,神色怅然:“冥王殿下居然……开始主动入斗兽之场了。”
身为棋手如何能下场呢。
若是棋手放弃掌控全局亲自下场,那么接下来的棋局就会困难许多了……
两人沉默许久,大国师终于开口吩咐青衣:“你去青娘子那里。”
不过是一个突兀的指令,但青衣却瞬间了然。
“是!”
京城另一边,用来招待他国使臣的驿馆内,紧闭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