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视我为玩物,也可以囚我为笼中鸟,但你不可以要求给了我一刀,还要我不计前嫌,一如往昔。
“我这个人小气,记仇,并不大方。”
他放在袖中的手,微微攥了攥。
“那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我原谅你了,我也不跟自己过不去,我只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不行,我不同意。”他往前两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愤怒。
还带着几分无意识的急切。
“怎么,将军大人是恼羞成怒了?软的不行,便想要巧取豪夺?依着你的身份地位,我确实没有资格有自己的想法。
“但除却身份地位,我们平起平坐。”
这话落在东陵厌耳中,蓦的震耳欲聋。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已经死过一次,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也不在乎身份地位,所以也不会再对你卑躬屈膝。
“将军大人想要低眉顺眼温柔小意的姑娘,很容易便能寻到,但这个人不会再是我。”
“你觉得对我是卑躬屈膝?”东陵厌直直的看着她,想要看清楚她究竟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难道,从前她并非本意,而是不得不么?
难道她从来……
“难道不是么?”
东陵厌目光沉沉,手指几乎要把手心按出血印子来。
终是道
“我会再来的。”
“你再来,我要说的话也是一样。”
“我觉得会不一样。”
“那除非,你让他重新回到这里。”
江清月抚上自己的小腹,一下一下轻轻抚摸这个动作,将东陵厌一双眼,刺得生疼。
他转身离开,几乎落荒而逃。
后悔的情绪,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江清月在软榻上坐下,歪歪的靠下去,闭上双眼
绿浣过来,面色担忧“小姐可还好。”
“我有些困,想要睡一觉。”
“是。”绿浣退下。
接下来的两日,江清月待在园子里,哪也没去,谁都没有见,安安稳稳的睡了好几天觉。
身上的不适也逐渐减轻,几乎感觉不到,仿佛那一碗药带来的痛苦,根本没有发生过。
轻飘飘的散在风里,了无痕迹,遍寻不着。
每日醒来,看着这陌生的屋子,江清月都有大梦一场的即视感。
她想着,等再养一段时间,做完京城的事,就可以离开了。
她想去江南。
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是在季昀之教她的诗里。
春风又绿江南岸。
这两个美得像诗一样的名词,一读,便勾起人的心弦,让人向往。
听说江南的风都是柔的。
吴侬软语,美景美食和美丽的姑娘。
她想寻一处小园,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看着日升月落,听雨观雪,煎茶种花。
现在光想想,便觉得心中已然生了十分美好。
这一日,她刚醒,便见着绿浣神色不对。
她笑着问道,“怎么,可是东陵将军又来了。”
绿浣摇头“没有,自那一日离开,东陵将军便没有来过,只不时遣人送些东西过来。”
“那你怎么这幅模样?”
“薛家世子来了。”绿浣没好气道。
“哦,倒是稀客。”
绿浣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他来了好多回了,不过不敢进门,只远远的在街角望着,奴婢便也没有告知小姐。”
江清月随意的挥了挥手“随他去吧。”
绿浣哼了一声“也不知这薛家世子是什么意思。小姐在侯府的时候,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现在小姐离开了侯府,他又做出这番深情模样,给谁看呢。
“这男子真是犯贱,拥有的时候弃如敝履,失去了便知道珍惜了。”
江清月笑道“你倒是生出了不少感悟,不错不错,有所进益。”
“就是嘛,小姐你看,一个两个皆是如此。深情是他,凉薄是他,狠心亦是他,奴婢觉得,这些男子就像洪水猛兽一般可怕。”
江清月看着绿浣发牢骚,眼中笑意渐深。
自从住进别院,绿浣眼看着活泼了许多,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人都敢说,她瞧着很好。
比起从前那样规规矩矩的样子,她觉得还是这样的绿浣更可爱。
也是了,现在这样的日子,是她那么多年过得最舒心的。
绿浣出门,给自家小姐去买点心。
看到门口站着的薛非暮,只当没看到,没理他,直接走了。
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