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房东,雨嫣坐在床上,环视着这住了一个月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房子,她不禁悲从中来。她好怀念好怀念以前和易乾共同的温馨的家。好怀念那位于东向的没有日落西山之兆的床;好怀念那鹅黄色牡丹花纹的天花板;好怀念那浪漫的粉红色的窗帘,喜庆的大红色的地毯……那是易乾精心为她布置的家。
“易乾!易乾!……”用手捂住脸,忍了一个月没流的眼泪又忍不住汹涌而出,“易乾!我好想我们的家!我好想你!”她一边哭一边叫着他的名字“易乾,你有没有一点想我,有没有一点儿怀念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也曾快乐过。在诊所里,我输液,你看病……记得吗?我扎了两次都没扎准,你好厉害,一次就扎准了。易乾!你想我吗?我们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光,是吗?想想看,你为我花那么多钱买的戒指。我……”她哽咽着,看着手上的戒指,“我舍不得留下,我一直戴在手上呢!……”
“易乾!”哭了好一会儿,她又把手放了下来,瞪着一双无神地黑眸喃喃地说:“不!不!易乾,姐姐那么爱你,你不能想我!你不能想我!你现在过得好吗?你幸福吗?真的,易乾,你千万不要想我!你千万要幸福啊!知道吗?这里,”她把手抚在肚子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凄楚地微笑:“这里,有可能有我们的宝宝了哦!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不哭了!我要坚强!易乾,放心吧!我会把宝宝抚养成大的。为了你,我要学着坚强!为了我,你一定要幸福哦!……”
第二天,雨嫣去了医院,证实了自己是真的怀孕了。这个消息让她欣喜若狂,她暗自希望这会是个男孩子,因为,她想从孩子身上看到周易乾的影子。她甚至迫不及待地希望孩子赶快出生。她会疼她,宠他,她热烈的期待着!带着喜悦陶醉而又激动的心情!
但是,她必须得有个工作。
雨嫣拿着手机又开始浏览五八同城上的招工启示。她已经不奢望进医院应征了,就连社区医院恐怕也得托关系。她看到手机里的招工启示里有两条信息可以试试。第一个是一家私人诊所在招护士。第二个是一家单位在招广告宣传员。
雨嫣对着镜子把头发盘了起来,这样看着显得文静有气质。为了节省钱,她连公交车也不坐,徒步七拐八拐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手机位置里显示的这条小巷。
“请先登记一下。”一家诊所里,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递给雨嫣一张纸,上面印着姓名、籍贯、年龄各栏,雨嫣依照各栏填好了,那男孩指指沙发说:“你先等一等,王医生一会儿就来,来了面试。”
雨嫣依言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一面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另外那四五个也是来应征的人,其中有两个年纪大一点应该有四十左右,还有两个看着又好小,大概十七八岁刚出校门的样子。她这一等,足足等了将近两小时,那位王医生才姗姗而来。这王医生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年纪不大头顶上却成了地中海,穿着白大褂,显得身材很臃肿。
这王医生面带狡黠笑容,不怀好意地将屋内众人逐个审视一番。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衣物,让人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两个小姑娘,吓得直接逃离了现场。
当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雨嫣身上时,更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起来,就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雨嫣只觉得如芒在背,很是不安。
片刻后,王医生用手指了指雨嫣,语气颇有些轻佻地说道:“就是你啦!先过来吧!”说完,还不忘冲雨嫣眨眨眼,流露出一种让人作呕的暧昧神色。
雨嫣深深吸了口冷气,连那两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都感觉不妙溜之大吉,不走进去的结果是什么这不明摆着?
“对不起,我暂时不想应征护士了,我家里还有事,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那王医生作何反应便已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对于工作,她不再挑剔了,只能站在路边发传单了。好在现在正是深秋季节,太阳也不大,只是傍晚,站在马路边,飕飕的凉风直往脖颈里钻,她忍耐着。忍着身上的寒冷,并忍着人世的寒冷。
比起这傍晚的凉风,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让她心寒。看着那些颐指气使的人们随随便便把她递过来的广告扔在她的面前空地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被贱踏的尊严默默弯下腰,悄悄拾起来﹔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谁让你给我这些没用的垃圾的?”、“走开,拿一边去!”她什么也没说,只当做没听见。
与她一起发传单的一位老太太说:“找个别的工作不好吗?在这儿发传单,太委屈你了呢?”
“阿姨都不觉得委屈,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她笑着说。
她轻轻地抚着肚子,微笑着:“宝宝,妈妈为了你,为了爸爸,一定会忍耐住的!加油,加油!”
怀孕快三个月了,抚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雨嫣又多了一份忧心。她和周易乾始终没到政府机关办理合法的手续。在一起的这半年,不知道为什么周易乾始终没提过办理登记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