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留他在别苑用膳,差不多了杨三铁才离去,他还得跑好几家,很是忙碌。
热热闹闹的新年在走亲访友中悄然过了。
转眼到了春闱的日子。
江宁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两个儿子的经验,她对小儿子和杨富贵下场显得十分从容,甚至安排得比之前还要妥当。
有江宁的打点,整场春闱下来,杨四庄和杨富贵都没吃什么苦头,就这么顺水推舟结束了。
此时衢州府那边的消息也来了,杨二蛋出面请媒婆到钟家提亲,两家交换庚帖,把杨四庄和钟绵绵的亲事定了下来。
江宁也在第一时间让人放出风声,免得再有人上门找她打听杨四庄的亲事。
范家这边。
石氏得知大女儿将钟绵绵定给广恩候四子后,气得在自个人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火。
顾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淡淡说道:“母亲,听说这门亲事是杨家和钟学政定下来的,您如此大动干戈做什么?”
“放屁!范慈是绵绵的母亲,她若是反对钟博瀚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分明就是那个不孝女同意了!枉我还念着她和绵绵,替她跟祝家周旋,她竟然如此对我!”石氏气疯了。
之前祁家的事情闹得太大,在衢州府待不下去,举家搬去桐昌府,桐昌府是明家的地盘,顺德乡君还是祝家人,若是跟祝家搞好关系便是间接跟顺德乡君有了联系,她也能为小女儿一家谋划。
万万没想到大女儿如此无情无义自私自利,让她所有盘算都落了空。
更要命的是,祁家当年出事还跟杨家有关,钟绵绵若是嫁到杨家,她以后便是想让钟绵绵做点什么都不可能,大女儿母女会彻底脱离她的掌控。
顾氏嘴角扯出一抹轻嘲,漫不经心地看石氏发疯。
石氏发泄一通,眼珠子疯狂转动,猛地瞪向顾氏,“去!把老大老二给我叫回来。”
顾氏本能抗拒,但对上石氏那双猩红的眼眸还是妥协了。
范志仁和范志宽从外头赶回来,路上已经听下人说了情况,一进门二人便劝道:“阿娘,您别闹了,钟家的事情跟我们范家没关系。”
石氏闻言,顿觉心梗,“你你们别忘了你们小妹还在祁家吃苦!钟家的事情你们管不上,祁家的事情是不是也不想过问了?我告诉你们,祝家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要范慈点头这门亲事就能成,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现在就去杨家让他们退亲!”
范志仁面色大变,恼怒地拔高声音,“阿娘!你疯了吗?如今的广恩候府岂是以前的广恩候府!不说广恩候长子在皇上面前如何得脸,就说杨家老二,明显皇上是要重用的,杨家老三还入了皇后娘娘和和永阳公主的眼,杨家老四也是这次科举的大热门。
那一家子全是能人,以后只会走得更远,这种时候不想着修复关系还想跟杨家交恶,我看您是昏了头了!”
他以前是孝顺甚至愚孝,但经过裴氏那么一闹,他不得不在妻子儿女和母亲之间做选择,且裴氏态度强硬,已经许久不曾在石氏面前伺候,石氏一提,裴氏就嚷嚷着要去衙门击鼓鸣冤,让石氏奈何不得。
长时间周旋在母亲和妻子之间,让他疲惫不堪,对石氏也有了些怨言,如今又听石氏为了闯祸的小妹一家不惜拉范家下水,他是怎么都忍不了了。
“你你竟然如此说我!我是你母亲!”石氏怒不可遏,气得差点站不稳。
范志仁却没有服软,“此事绝不可能,若是母亲私下找杨家闹事,儿子也只能一五一十告诉父亲,由父亲出面劝您了。”
石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疼宠到大的长子,“你现在竟然拿你父亲来压我?”
范志仁垂眸,“儿子只是希望母亲凡事将范家放在第一位,再考虑旁的,祁家烂透了,您还是放弃吧!”
“你说的是人话吗?那可是你亲妹妹啊!”石氏气哭了,不断捂着胸口捶桌。
范志仁冷笑一声,“阿慈也是我妹妹,还是懂事的好妹妹,两相比较,我自然更喜欢懂事的妹妹,老二,走吧!”
范志宽一瞅,也不敢多待,赶忙跟上范志仁的脚步离去。
顾氏看了看,不咸不淡地说道:“阿娘,我已经代表范家给广恩候府送去贺礼了,我们大房二房对这门亲事都是乐见其成的,连父亲知道了都十分高兴,您看,咱一家都高兴,您为了范家也高兴高兴吧!”
石氏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屋里服侍的嬷嬷急得手忙脚乱,就要去请大夫。
顾氏皱眉,训斥道:“阿娘都病了,你们不在跟前伺候跑什么跑?我去请大夫。”
说着顾氏转身离去,出了院子却跟闲庭信步似的走得极慢。
范家的事外人不晓得。
春闱结果出来的时候,官差声势浩大地到广恩候府报喜,杨四庄成功拿下春闱会元,杨富贵也中了二甲营造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