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2年10月18日,汉洲,大兴府(今澳洲布里斯班市),永昌县(今澳洲黄金海岸)
高喜全种植完一陇土豆,然后艰难地直起腰来,放下铁锹,挥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二十余天的时间,靠着村里租来的耕牛、骡马,先后栽了五亩多土豆,十几亩小麦,终于就要结束忙碌的春耕。
虽然身体极为疲惫,但看着田地里陆续生发的幼苗,高喜全内心是极为充实而又欣慰的。脑海里不由开始浮现出,自家婆娘的手里端着一碗香气诱人鲸肉炖土豆,而且还冒着热气,缓缓朝自己走来。两个孩子手里抓着松软的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地使劲嚼着。
“当家的,喝口水,歇歇吧。”高喜全的媳妇高李氏挺着八个月大的孕肚,将水壶递给自己的丈夫。
“放糖了?”高喜全接过水壶,刚喝了口,不由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哎,放了点。”高李氏笑着点点头,“你干活重,喝点糖水补一补。”
“俺喝白开水就行,以后莫要放糖了。”高喜全嘴里说着,却不由自主地灌了一大口,“屋里卖的红糖,可是为你补身体的。”
高李氏只是笑笑,乡里的接生女郎中可说了,孕妇可不能多吃糖,但自家的丈夫却是一个疼人的男人,想着糖水可以补充气血,硬是花了几角钱,买了一些放在屋里。
记得小时候,见到村里的那些妇人在怀孕生小孩时,哪有什么糖水可吃,甚至连鱼呀、肉呀、鸡蛋什么的都没有。而如今,屋里养着十几只鸡鸭,时有禽蛋可吃。并且,每隔旬日乡里赶场时,花个几角钱,还能买上好大一块鲸肉,足以吃用许多天。
这在汉洲的日子,与曾经的大明相比,可不就是天堂一般,吃饱穿暖,有田地,有屋宅。即使遇到去年那般大旱时节,也不会饿肚子。可惜了自己半途死在海上的母亲,不能跟着一起享福。
“当家的,你说这下半年旱情能减轻一点吗?这小麦若是出了苗,缺了熵情,到了明年可又没多少收成。”高李氏抬头看了看红艳艳的日头,不由皱眉说道。
“俺哪晓得老天爷的事!”高喜全将水壶递给身后刚满两岁的小儿子,看着他喝得眉开眼笑,脸上也露出一丝温馨,“大不了,俺们继续吃土豆,喝玉米粥,啃玉米馒头,也能将肚子湖弄饱。说不定,到时候官家还要继续给俺们发救济粮。”
以大兴府所处的温暖湿润环境及数年的土地改良,整个地区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大范围地种植小麦、棉花、蔗糖等农作物,而最初开拓时期大量栽种的土豆、高粱、玉米等粗粮作物已然逐步减少。但随着去年汉洲东部的旱情蔓延和扩展,农作物大面积的减产或者绝收,使得整个地区粮食供应骤然紧张起来。
因而,整个汉洲东部和东南部地区的地方政府和农事官员便积极组织农民大范围栽种土豆等耐旱且高产作物,以应对突然面临的粮食供应问题。
土豆的驯化是8000年前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先民完成的,印第安人还驯化了其他诸如玉米、红薯、木薯、花生、西红柿等食物。不过,对南美洲居民而言,安第斯山脉高寒贫瘠,土豆的重要性超过了玉米。15世纪末,即西班牙征服南美洲之前,分布在安第斯山脉上的印加文明人口达到了1000万,其人口密度超过同一时期的欧洲。可以说,土豆养活了南美洲大量的人口,是印加文明繁荣的根基所在。
西班牙人到达南美洲大陆后,在南美发现了土豆这种植物,将土豆育种和果实带回旧大陆,由此土豆开启了全球传播之旅。
土豆虽然在16世纪初就引入欧洲,但是主要生长在达官贵人的花园里,长期以来不怎么不被人们青睐,只有特别贫困的家庭才以土豆为食。
土豆直到18世纪中期,种植规模才加快推进,是在爱尔兰地区开始自发性的传播。爱尔兰人之所以广泛种植土豆,是因为英国人的殖民统治,肥沃的土地被英国人占有,贫瘠的土地留给了爱尔兰人。爱尔兰人只能选择种植易存活、产量高的土豆湖口。土豆为爱尔兰人的生活提供了保障,人口从18世纪中期的150万,爆增至19世纪40年代的800多万人,有5倍之多。
在16世纪,随着欧洲人到达中国以后不久,土豆也开始在中国传播,不过这种传播是自发性的,种植面积虽然在扩大,但是速度不快,直到后来清朝时期,才慢慢开始主粮化。
而土豆在汉洲,一直都在农业种植作物中处于比较重要的地位,和小麦、玉米、稻米并列成为国内四大主粮。在应对去年因旱情而暂时造成的粮食短缺境况下,靠着临时补种的大量土豆,加上沿海日渐扩大的渔业捕捞,基本上让汉洲民众没有出现大范围的饿肚子现象。
眼见着上半年的旱情依旧没有缓解,为了确保民众的口粮供应,除了增大粮食进口力度,整个汉洲本土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了土豆的播种面积。同时,许多新增的的移民点开辟计划几乎被全部叫停,各地分配到来的移民全部投入到当地的农田水利建设当中。
对于饥荒,每个来到汉洲的移民都是深有体会,并心有余季的。在纷乱的大明境内,除了无数百姓直接死于清虏屠刀之下外,更多的人则是死于战乱所造成的饥饿、瘟疫。
战乱不仅破坏了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还严重地破坏了农业生产秩序,由此而造成更为可怕的饥荒,进而引起严重的人口危机。通过对历史数据的整理,可以明显地看到,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