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屏幕明晃晃地停在了那个截图上。
看他骤然暗下去的脸色,明宛满心后悔。
哪怕立场不同,她怎么能伤害一个满心为她打算的人?
明宛不无安抚地转过来环抱住他:“对不起,我坦白……我不是伤心,也不是失恋。
“我只是在想,他这么穷追不舍,不过是为了我这张脸。
“等我毁容了,他还留恋什么呢?或许他就不会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来逼我就范?”
她害怕。
每一天,她都会点开韭拾发来的医院日常,望着学姐学弟们苍白挣扎的脸,午夜梦回,梦里的他们健康活泼,和她一起为奶茶店的未来奋战着。
梦里无知无觉的她敞开般的幸福,她多么怀念那段回不去的踏实日子:每天只用考虑如何早起,背着他们偷吃一个冰淇淋。
醒来是和当初失忆落下的梦魇一般的巨大恐慌,茫无头绪的空白让她心脏抽痛。
凶手下落不明。
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对手,周公子,及她身边还活着的人,都那样盲目乐观,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她只是穷,并不是傻。
这桩婚事给她一种诱饵的感觉,他们想要试探幕后之人。
她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但她了解周公子,他的风格是润物无声地侵袭,然后十拿九稳地收网。
就拿感情来说,他们刚刚重逢,对彼此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如周公子那般的地位和性格,于情于理他都可以慢慢来,更谨慎,再投入。
虽然他话说得感人肺腑,明宛却凭直觉感受到那只是话术,他们还没到那个地步。
就算朋友往上一点吧,作为恋人,那可是八字没有一撇的。
这件事明显是周清涵想钓燕恒灿再出手,大概是和袁肖一起做的局。
太冒险了。
那燕恒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悠“逃婚”,他不分红白先让人家妹妹替嫁,他的颜面高于一切。
明明后来知道了明悠并不是故意逃婚,只是因为车祸导致的不孕才让周公子负责的。
但他却仍然小肚鸡肠,两边纠缠不清地跟她闹别扭,非要明悠低到尘埃里来向他求和。
反正就是怪她跟了周公子,不可抗力他是一点不看。
眼下这出,如果不是为了惩罚她,不是为了和“绿了”他的周清涵抬杠,他未必会急着抢明悠回来。
奶茶店爆破案或许不是他的主意,但他也说了,他只管下令,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他并不关心。
袁肖帮她查到一点,他甚至为了逼她回他的公司上班,拉拢全小区的房东排挤她。
就像是打工人与老板的某种约定俗成,做假账是你,背锅也是你;霸总也是老板,自然也是管杀不管埋。
也就是说,就算抓到他的手下,霸总也有办法撇得一干二净。
作为燕家专做脏活的死士,总会有把柄被主人拿捏,到时候他们知道怎么说。
——袁肖让她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老实说,她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给他们收尸吗?
事到如今,让她装作一副娇妻模样等霸总厌倦,显然是望不到头的打算。
毕竟,她可不是真的生不了第二个。
所以她思来想去,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那么……
眼见明宛的神情越来越呆滞,已经近似于行尸走肉。
这样下去,等不到事情了结,他的女孩就要被那黑暗拖到地狱里去了。
周清涵眸光微沉,他挑起一枚美工刀片,随着一道决绝的弧线,消毒水般的血腥气霎时挥散开来。
明宛怔了一秒,癫狂地拍去他手上的利器。
“阿涵!”
杜鹃啼血般的哭嚎于这片死寂中分外凄烈,泪水模糊的世界只剩下红色,无尽的“花瓣”自他翻卷开的豁口喷薄而出。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目睹了梦幻的「花吐症」,但,这可是真实啊。
“不,不……不要!你,为什么!”
明宛拿起一旁的毛巾拼命地堵在他脸上,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是说好做一个莫得感情的考官么,这就破防了?别哭,你还要好好批改我这份‘答卷’呢。”
周清涵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场对他而言太过轻松的随堂测试,根本难不倒他。
他甚至懒得掩饰瞳眸深处的愉悦,若无其事地用手拭去女孩的泪,却忘了自己满手的沾污。
整了半天,效果却像是使了口红在她脸上乱涂乱画,虽然不合时宜,周公子还是不禁乐弯了眼。
他这一笑,明宛手上的毛巾便被浸染得更深,他却不知痛一般,只管深深望着他的女孩。
“你想自成一格,将我们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