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秦愚往前走了一步,探身弯腰,紧逼这人交代:“我远在北部,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还不到涂州,就想叫我死。”
“你是先皇遗子,早晚起事,杀你,就是为了守大津,守上京……”
秦愚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他缓缓站直身体,感受着门外的风吹进来:“是和在卿门道上想要我命的人还真是一伙人。”
“卿门道上想要五郎命的,可不止一伙人。”无忧指的,是卿门观和那些乌衣门的杀手。
“和乌衣门上的人是一伙。”
“上京闹市的呢?”青君又问。
“那要问他了。”秦愚扭头,又想听到些什么:“从上京,一路跑到涂州,若我死在北部则罢,我没死,就在这里拦截我,是吗?”
“对,主子说了,只要你死了,才行。”
“没人杀得了我。”
无忧又听到了这句话,这明明是一句无比自信的话,而秦愚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上次听到这话,还是在见到秦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过秦愚说这句话,那就说明,有多少人想让他死。
就因为他是先皇遗子,就不配活下去吗?
他生来就带着让别人害怕恐惧的力量,这个黑衣人的主子尤甚。可他又做过什么会令人害怕的事呢?
做了秦秉安的儿子。
因为他是先皇和穆阿凉的儿子。
又启程时,秦愚说上京会因为他是先皇遗子,而想杀他的人很少。
秦艰会找江湖人杀他,路上杀不成,他绝不在上京杀秦愚,因为他想要完全撇开关系,把秦愚的死归结给江湖。
秦骐……似乎一直对秦愚都有偏见,却不曾见他动过心思。
太子,是和皇帝一条心的人,他们都希望秦愚活着把苦海女带回去,太子也不曾想让秦愚死。
秦昇呢?他并没有很纠结于过去,他是个执着于向前看的家伙,总是在纠结大津的未来。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跃了,从没有见她表过态,露过风声。
“如若在上京闹市,是长公主的人行刺,那五十里亭,就不是她。”青君坐在马上,行于秦愚身侧:“她想要五郎死的有理有据,让所有人都看见。她和秦艰完全相反,秦艰想让五郎死在黑暗里,长公主想让五郎死在明面上。
伪装成她救了你的样子,却没有救成,这是闹市行刺,她期望的结果。”
“难不成是秦骐,他杀我做甚?”
“皇子杀皇子,还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龙椅,为了皇位罢了。”
秦愚是该想到的,只是他对秦骐的疏忽太多,在上京时,秦愚还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对他掉以轻心,如今离上京远了,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来你比我危险多了。”
秦愚回过头,就听到漫骑着马而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和清弥说话的无忧,然后说:“在你看来,我好像要为你们带来麻烦,可小悠的麻烦,却是你啊秦五郎。”
“漫娘子,五郎虽身在深渊,却从未曾把危险带给小悠娘子,甚至说小悠娘子不谙世事,受过很多的苦,都是在五郎的协助下……”
青君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愚给打断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在乎她怎么想。”
“你喜欢她?”
秦愚没有回答,他只是侧着耳,感受着不再寒烈的风吹拂着自己的碎发,轻轻一笑:“没有人不喜欢她。”
“可你却连承认自己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却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危险吗?”
说完话,漫忽然掉头,去往了无忧的身边,趁其不备,她一把抓住了无忧的衣领,搂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无忧惊叫了一声,清弥也没想到漫会忽然这样,抬手去抓,不但没抓到,自己也从马上跌落下来!他来不及多想,就爬起来追赶漫。
听到异声,秦愚立刻拔剑,却不知道要朝哪里劈砍,一不小心恐伤到自己人。青君和牧昀也回头看,就见到漫的马疾风一般奔跑过来,他们都伸手去抓无忧,可漫急转方向,绕过了青君牧昀,秦愚惊恐不安的叫着小悠,那一瞬间,焦急的他,隐约里竟能看到了一丝光影,仿佛看到在马背上挣扎着朝他伸手的无忧……
可秦愚用力伸手,却还是和她错了过去,漫使用御术,将沙石凝成了剑直指秦愚!
“五郎别动!”牧昀跳下马,一把接住了在马背上失去平衡跌落下来的秦愚,可秦愚根本没有扶牧昀,他抓狂的朝前拼命的跑过去,虽然躲开了玉牵魂,可他却没有抓住无忧,只看到那个光影,渐渐明晰,他穷追不舍,耳边的喘息声和风声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都有了轮廓!
金色的朝霞照在无忧身上,她的乌发胡乱的飘着,她的披帛在风里如同被雷电捆绑的云,无法挣脱,被狂风折磨!
“五郎!”无忧转过脸,拼命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