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疯长的好奇，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助理的手臂。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助理白净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那只被林楚楚紧紧握着的手臂忍不住微微颤抖。
“啊？啊，没有，楚楚小姐你脸上什么都没有，很漂亮很完美的。”
“但是你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林楚楚不放过助理眼中难以掩饰的惶恐，紧追不放地逼问，“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助理心虚地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眼底的纠结，好像在心里做了一番猛烈的挣扎，最后抿了抿唇，所有坚持在林楚楚的迫切逼问下溃不成军。
“是……是这样的，”助理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后递到林楚楚面前，“你和江总昨天在江边被一个博主拍下来了，拍得很有氛围感，说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林楚楚睁大了双眼紧盯着屏幕里在江边“拥吻”的她和江厉尧，头脑中沉静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那种毁天灭地的灼热和灰烬笼罩了她的全部，不自觉中，她手上用了狠劲。
“疼！疼！”
助理吃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一脸敢怒不敢言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林楚楚。
林楚楚看起来好像要在下一秒一个不经意间将任何出现在她视线之中的人剁成肉泥。
那双柔情脉脉的眼中泛着锋利的光，助理仅是对视了一眼便浑身发冷。
“呵！”林楚楚冷哼一声，“江厉尧看过吗？”
助理一愣，弱弱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给他看过。”
林楚楚把手机交换给胆战心惊的小助理，直接起身朝江厉尧会议室赶去。
会议室门前，林楚楚正想敲门，但当听到里面的汇报声时又不由自主收回了手。
小助理跟了她一路，见她站在门前垂着头一言不发才大着胆子上前搭话。
“今天这会只开一个小时，楚楚小姐要不要先回去等一等，江总散会后一定会来看您的。”
林楚楚不发一言地原路返回，但她握着手机的左手因为害怕而忍不住微微颤抖。
网络没有秘密，从那两张照片上传的瞬间，她和江厉尧的做戏爱情最美好却虚伪的一面好像暴露在这世界上任何人的面前。
就像一个烂掉一半的苹果只留下完好的部分装入果盘，剩下的部分只能毫不留情地丢入垃圾桶，不见天日。
如果仔细看那张照片上两个人的神情，没人会觉得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
但这个光天化日下的亲密行为没有发生在一对情侣身上，舆论只会往更加无法控制的方向倾斜。
林楚楚点开置顶的诗晏对话框，颤抖的手指甚至连一个开启话题的字都打不出来。
她不知道诗晏有没有看到那两张照片，但她却无能为力、无法控制。
或许诗晏已经看到了照片，正等着她打一通电话或者发一条消息解释清楚。
或许他根本没看到，身边人也没人告诉他。
在林楚楚慌张纠结到心跳如雷的时候，施丹丹的电话像是久旱的荒地迎来的第一场及时雨。
“丹丹，”林楚楚几乎快要崩溃地痛哭流涕，“你看到照片了吗？”
施丹丹察觉出林楚楚语气中的颤抖惶恐，一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语气像是哄着要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耐心又温柔。
“我看到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嘱咐了诗晏的经纪人，今天的拍摄全程都不给他看手机，不过也只能拖个一天，你要不要想想怎么跟他解释？或者你就说是做戏需要嘛，我觉得他不会在意的，毕竟当初他是放你去江厉尧身边的，会发生什么他自己心里应该做了准备。”
“如果是聚会晚宴或者公开场合我不会这么害怕，但昨天不知道江厉尧抽了什么风，非要带我去江边，还像个疯狗一样咬我。你不知道，意识到他这么龌龊的瞬间我就打了他，拍照的人真的……为什么不多往后拍拍，哪怕拍我打他的时候也行啊。”
“拍你打他？那你们还要不要装情侣了？林家会炸锅吧！”
“总之，我真的很难解释，”林楚楚头痛欲裂，“诗晏不是看起来那么乐天通透的人，其实他一直很介意我和江厉尧走得近，能同意我和他合作就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再让他看到这些断章取义的照片，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抢先滑跪吧，”施丹丹建议道，“真的，别逃避，也别骗他，有什么说什么，大不了让江厉尧也跟着证明，总之这事的确是他惹出来的，理应让他解决。”
“他也不喜欢诗晏，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两看相厌，谁会帮谁啊。”
“约个饭吧，好好谈谈。”
“好吧。”
林楚楚此时无比后悔昨晚没跟诗晏坦白，如果她当初说了，今天面对这些照片就会从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