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了。王佩竹走时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昏暗。深度的睡眠让刚醒来的汪家明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随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又重现在他的脑海,汪家明骤然从床上坐起。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真是该死!这期间也不知道沈如烟有没有来找过他,会不会他睡得太熟,根本没有听见。
一想到明天就会迎来方圣的询问,汪家明后背立时冒出一阵冷汗。他赶忙翻身坐起,准备出门去找沈如烟,却忽然间在床头摸到了一张纸条。
他快速走到桌前把油灯点燃,只见信纸上几行娟秀的字体,“少川哥哥,晚饭我已为你打好,放在桌上用锅子温着,醒后记得吃。”
汪家明的视线不由得转向桌边那个倒扣的瓷锅,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付师傅开的药丸放在你的枕边,醒后千万记得吃一颗。要喝的草药我会去煎,你不必劳心,明早我会给你送来。另外,下午谨之师兄曾来找过你一次,见你休息便没再打扰。佩竹。”
看了前几行,汪家明觉得自己冰冷的尸体都开始渐渐回暖,而这暖意却在看到最后一行时骤然隐去,之前的焦虑重又浮现在心头。
方谨之来找他?莫少川和方谨之关系应该并不亲近吧,他们平日里几乎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在这个档口出现,他是为着什么?
难道是因为方圣后悔了,今日就要传他去问话?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因为见他休息便离开了。
可如果不是因为要问试炼的事,总不能是为了探望病人吧?他记得方谨之也伤的不轻啊。
汪家明思来想去,仍没理出头绪,虽然天色已晚,估计很多弟子都已经休息了,但他还是准备先碰碰运气去找趟沈如烟。正打算出门,只听“当当当”三声,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能有谁来找他?莫不是方谨之?
“谁?”
“师弟,睡了吗?”
那那声听上去很耳熟,但是又不是熟悉到可以马上反应过来是谁的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不是方谨之或者刘天逸。
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来找他呢?屋里点着灯,说他睡了显然没什么信服力。汪家明只得问道,“你是?”
“是我,陈康。”
陈康?
汪家明刚刚想了无数种可能,偏偏就没猜到陈康身上去。他们之间恐怕都不是不熟了,上次他在陈康的手下救下了向海,说是对头都不为过。现在他趁着夜色前来,这又是打了什么主意?
见汪家明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又接着道,“不知你伤好些没有?我特意来给你送些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提着东西,汪家明想了想还是起身开了门。
门外的陈康笑的很是温和客气,和前两天霸凌向海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伸出手把一提用纸包着的,不知是什么的物体,递向汪家明。
“家父前段时间托人带来的人参,说是从钟南山采得,在疗伤健体方面有奇效。我一直没舍得用,今日看你受伤,我便想到它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陈康说的很是恳切,要不是见识过他的阴狠,此刻汪家明几乎要把他划进正面角色的行列了。但目前情势不明,汪家明也只得接住对方的戏,假笑道,“师兄客气了,我的伤并不重,哪里还用的到如此珍贵的药材。”
说着便将那纸包不着痕迹的往回推了推,身形却是一点没动,完全挡住了门口,一点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汪家明的反应似乎全在陈康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淡笑着望了下屋内,问道,“师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莫不是这么晚了佩竹师妹还没走?”
这货还是一如既往的嘴臭。汪家明想到王佩竹,顿了下还是默默的往一边让了让,陈康也并不客气,顺着那道缝隙便挤了进去。
只见他怡然自得的踱进屋子,很是自来熟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见桌上摆着正在温菜的锅子,便问道,“师弟,还没有吃饭吗?”
汪家明点了点头,也随着陈康坐到了桌边。
“已经不早了,快些吃吧,再吃晚一些可就要存食了。”说罢不等汪家明回应,便掀开锅子把饭菜在桌上摆好,然后将筷子递给了他。
汪家明在对方的注视下,食不知味的扒了几口饭,沉吟道,“师兄今日过来,难道只是为了陪我吃饭吗?”
陈康听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继续顶着一张似是无害的脸关切道,“今天的试炼过于凶险,没有想到你们竟都纷纷负伤,我当时在现场一时也是惊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及时关照你。等到回来以后才想起自己这还存着人参,估计你应该用的上,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见汪家明并不接招,又很快接着道,“也许是因为咱们起始点不同,所以走的路线也不同。我点燃灵犀香引来云登兽砍断它的犄角后便很快离开了,对你们发生在另一边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