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给您打了些热水。”
五月轻轻摇醒了林青。
经过昨夜这么一闹,柳府上下都知道五月夜袭不成。她出门打水一路,碰到几个侍女都对着她憋笑不止。
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见林青半死不活的睁眼,五月强忍羞怯,递上一方浸过热水的毛巾,满脸通红,全身僵硬。
“我自己来吧,你放这里就好。”
“是。。。公子。”
“你回去换衣服吧,我洗完脸咱们就出发。”
少女低头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林青心里这才踏实,他刚才始终怀疑林楠在门口蹲着,只待稍有轻佻,便冲进来将他就地正法。
呼。。。。要命。
“走吧,林兄,陈伯帮咱们把马车备好了。”
柳安诚笑着说了一句,满脸贱色,看的林青青筋直跳。
等到几人上车,车夫轻抽一鞭,马蹄在砖石上踏出道道声响。
“林兄,安仁坊可是好地方啊,寸土寸金,小世子待你可真不薄!”
“哦,长安这么多坊,安仁坊有什么不同吗?”
“林兄可知安仁坊在什么位置?”
“这个倒不知道。。。。。”
柳安诚面露鄙视,为小世子所送非人感到惋惜。
“长安最中心啊!”
“东市跟西市正中间!皇城跟南门正中间!”
林楠此时正和五月趴着车窗看闹市,听到柳安诚的话眼神霎时一亮。
这么说房子岂不是在一环?
林青‘哦’了一声,心里倒觉得福祸未定。
地段好归好,但是周围非富即贵,哼,说不定哪天就撞上了牵星观的妖道。
聊着聊着,马夫轻喊一声:“少爷,几位贵客,前面好像被官军拦住了,咱们是绕道还是等等?”
“你下去问问,还有多久才能放行。”
“少爷等我一下。”
马夫一路小跑冲到了路障处,车里几人好奇的盯着。
“少爷,问好了,官军说昨夜西市出了飞贼,被商贾护卫追到这边就不见了,问完几个下人的话就放行。”
“那等等吧。”
“唉,这长安城不知道怎么了,城外近郊闹匪患,城里大户遇飞贼。我回去也得跟陈伯说家里多留个心眼。”
忽的,拦路官军招呼了一声,路障有序撤走。
道路两头七八辆马车堵在这半天,怨气不小,刚一放行就飞出脏话一串。
几个官军听了也摸不清是谁家贵人,不敢还嘴,满脸窝囊。
柳家马车也跟着车流缓缓移动,没过多久就被柳安诚领到了安仁坊一处院子外。
“请吧,林兄,林姑娘。”
钥匙轻扭,门锁‘啪挞’一声落下,稳稳停在林青手里。
进门后只见前厅后堂,左右两侧是厢房,中间有个小院子。
两道回廊连接厅与房,外沿以木桩连接房屋内外的木质地板。
院子虽然不大,可装饰却讲究:
堂前仙鹤塑像,回廊上莲花造型的灯盏,墙壁上的祥云浮雕,颇有‘道法自然’的意境。
林楠领着五月,顺着连廊一路绕过,时不时就停下来摸摸,越看越喜欢。
林青则是拉着柳安诚闲坐在院中石凳上,问起了安仁坊周边的情况。
“柳兄,听你说完我越来越不踏实啊,这院子也太贵重了点。”
“我倒觉得林兄安心受之便好,齐王跟陛下兄友弟恭,又在玄武门从龙救主,小世子日后定然能继承齐王的爵位俸禄。”
“这院子虽然贵重,但你想想阳川公主府是什么派头。”
“在小世子眼里,也许就是个普通民宅罢了。林兄为这事惴惴不安,反倒不美。”
柳安诚正劝着,院子门口传来响动,只听陈伯在院外高喊:“恭喜林公子,林姑娘喜迁新居,柳府特来为公子温屋暖房!”
“柳兄,这是?”
“哦,我母亲和舅舅的一点心意,林兄不用紧张,长安城里亲朋好友迁居,都有这么一套流程,就是做给邻居看的。”
说着,几个脸熟仆役鱼贯而入,大大小小箱子被搬进了院落之中。
“真丝蜀锦二百匹!”
“白地锦二百匹!”
&34;越州缭绫五十匹!&34;
“狐皮一百件!”
几个仆役送完了东西,林楠吩咐五月赏了些大钱,便一一拱手拜别。
陈伯老脸喜不自胜,也走进院中攀谈了起来。
“林公子,林姑娘,这刚进长安几天就结交贵人,以后定能一飞冲天!到时候别忘了提携我柳家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