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期求亲失败,却并不失落,郑家千金虽好,也不是非娶不可,说到底,作为袁家湾的嫡长孙,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呢?父亲曾经说过,若是此行不成,便打算向青玉宗赵长老提亲,求娶赵长老的小女,那位佳人虽然容貌不及郑家千金,但身份贵重,更在其上,且四体完好。
他又看了看郑家封过来的红赏,一块灵石,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他并不打算拆封,这可是他头一回外出求亲,这份红赏就留下来作个纪念吧。
顶着头上如钩的弯月,行进在山道之间,今夜微风习习,带来两侧山坡上融雪的寒意,冷得让人愈发清醒。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里的庇护,单独出来行走江湖,虽然走得不远,离家也只百里,却别有一番趣意。
他好奇的看着周围黑黝黝的群山,不由一阵畅想,也不知有没有剪径的强盗,又或者遇到什么意外,可以让自己一试掌中双刀?
期盼什么便来什么,前方果然撞上了意外,有人中道斗法!
袁子期兴冲冲赶过去,认清人后,又不由微微失望,斗法的两人他都认得,正是刚才晚宴上的两位同为“俊彦”者,一个是白云山庄的白云剑客,一个则是三玄门的年轻掌门。
只是这两人的斗法与旁人不同,三玄门的年轻掌门趺坐于地,汗珠子不停从额前渗出,在冷风吹拂下隐隐升腾起白雾;白云剑客则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凌空悬坐,两腿夹得紧紧的,屁股不时扭来扭去,再看面庞,竟是满脸通红,双目失神,呆呆注视着前方不知名处。
看清之后,他不由对刘小楼添了几分钦佩之情,记得没错的话,刘小楼应该是炼气三层修为,比白云剑客还低三层,居然将白云剑客逼到如此地步,就算最终不支,也是虽败犹胜了,难怪能为一派掌门,不服不行。
将自家五色双刀收起,袁子期抢前几步相劝:“二位兄台,这是作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在这里斗起来了?看在袁某面上,就此罢手如何?有什么过不去的,大可好好说嘛。”
刘小楼的确是支撑不住了,毕竟真元上就差得太远,见有人劝和,当即顺水推舟,将临渊玄石阵撤了。
他擦了把汗叫屈:“袁老弟,此战非我之因,乃是姓云的欺人太甚,他自家求亲失败,非赖在我的身上。”
袁子期向白云剑客道:“云兄……云兄?”
白云剑客恍如梦中惊醒,吐出口长气,却没理袁子期,而是向着刘小楼狠狠道:“你这是什么邪法?当真无耻之尤!”
刘小楼撇了撇嘴:“此乃幻阵而已,君有所思,便有所见,到底谁无耻,你自家心里明白。”
袁子期摸了摸后脑勺:“二位,这是何意?幻阵怎么了”
白云剑客脸上一红,不愿多说,啐了一口,转身就走:“羞与你这贼厮为伍!”
待他走后,刘小楼将他莫名其妙冲自己发火,一句不合便出剑动手的事情跟袁子期说了,袁子期叹了口气,道:“刘掌门莫恼,云兄的事,弟略有所闻。他家里逼着他娶一位……嗯,他不太中意的女子,这是常有的事,故此他与家里有所争执。总之他出门时与家里说定,三個月为期,必当求得门当户对的俏佳娘,否则就要回山庄成亲。”
刘小楼点了点头,道:“难怪。”
袁子期道:“据我所知,这已经是登门求亲的第二家了,云兄他……不易啊……”
刘小楼道:“那也不关刘某的事吧……嗯?第二家?还有第三家么?”
袁子期道:“大木山李氏也将招婿,李家的娘子也素有盛名,但愿云兄此行达成所愿吧。”
刘小楼若有所思:“大木山李氏?很有名吗?配得上他白云山庄?”
袁子期点头道:“那可是浔阳派的主枝,刘掌门没听说过么?何止是配得上,说起来,云兄若能达成所愿,便是高攀了。”
浔阳派同为天下大宗,刘小楼倒是听说过的,名气仅比青玉宗稍弱,却绝不逊于彰龙、洞阳等派。大木山李氏是浔阳派主枝之一,就意味着李氏常年占据浔阳派长老甚至掌门等高位,属于刘小楼可望而不可及的家世,白云山庄虽说在世家中属于高门,但比起来的确可称高攀。
“袁老弟不去吗?”刘小楼又问。
“大木山可不是谁都能登门的,我家没有接到邀请,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对此,袁子期倒是很坦诚。
对袁子期,刘小楼印象还是很好的,于是和他一同夜行,希望结个善缘,就算将来帮不上自己,能结识一个世家嫡系子弟,说出去面上总是有光的。
袁子期是个厚道人,又是初历江湖,见闻有限,门户之见也不深,刘小楼和他畅谈江湖险恶,叮嘱他如何小心防范,再加上时不时的刻意巴结,不由让他深受感动,故此出了螺山之后,已和刘小楼几成知己,改口称呼“刘兄”。
在山下路口,他发出诚挚邀请,想请刘小楼往袁家湾一行,以便抵足而眠,却被刘小楼婉言谢绝了。
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