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不停,夜里也不休息,绕过洞庭湖、天姥山、武陵山,直抵乌龙山。到得山脚下时,真元消耗太大,已是困倦不已。
虎头蛟望着绵延的乌龙山道“还上山么?要不要缓一缓?”
刘小楼摇头“越快越好,没有时日耽搁。”
虎头蛟握了握拳“好,一口气赶到濯水战场!”
从神雾山出发后的第三天傍晚,前方出现一条大江,横亘南北,挡住去路,虎头蛟有气无力问“这就是濯水了?很安静啊……”
刘小楼曾经来过,知道地形,指着北方“战场在北边五十里外,咱们这里是濯水的南洼口。歇息半个时辰!”
虎头蛟松了口气,躺倒在草堆里,四仰八叉的望着天边的夕阳,眼皮子开始打鼓。这几年,他修为再进一层,如今已是七层,比刘小楼修为还高两层,但他是体修,对神识的修行相对较少,身体没什么问题,神识上的困顿感却难以抵挡,因此最先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刚睡一会儿,就被刘小楼一巴掌拍醒,睁开惺忪的双眼,眼前是一根木叉,木叉上插着只拔了毛的山鸡。
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我去生火。”
刘小楼制止他“生什么火?虽说远离战场,却还是在双方交战范围之内,须防庚桑洞和彰龙派修士巡查。”
说着,一口咬在自己那只山鸡的翅膀上,将鸡翅咬在嘴里大嚼。
见他生吃鸡肉,虎头蛟喉咙里咕嘟了几下,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模样,那是因为炼体之故,焦家是龙湖蔡家的姻亲,从小锦衣玉食,还真没吃过生肉。
但刘小楼都这么吃,他可不好意思显得自己太过娇嫩,当即狠下心来,照着自己手中的这只白花花带着红血丝的山鸡,一闭眼就咬了上去。咀嚼之时,只觉腥味太重,连忙几口吞下肚子。但嚼多了之后,又觉腥味之中带着股甜味,也不是不能吃。
夜色完全沉了下来,吃饱了的刘小楼和虎头蛟爬在江边,瞪着两双眼睛,来来回回扫视着眼前这段江面。
秋风吹过,带起一阵阵寒意。
“虎头兄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啊。你确定巴东修士会来这边巡查?为什么不是湘西修士巡查?”
“我不确定……走……”
两人起身,施展登萍渡水之技,向着江对面急掠而去,他们身后的水面上,泛起两串雪白的水花。
二十来丈宽的江面,片刻之间便渡了过去,刚上岸没多久,两人便立刻伏在芦苇荡中不敢起身。
沿着濯水上游缓缓飞来一道剑光,那剑光在江上激起一片水雾,溅在两人的脖颈上,冰凉冰凉。
两人都不敢抬头,拼命压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压进泥地里去才好。
御剑而行者,至少金丹!
光芒沿江继续向下游而去,逐渐远离,刘小楼这才抬起头来,长出了口气。
“庚桑洞的?”虎头蛟凝目望着已经飞出三、四里外的剑光,好奇不已。
“谁知道呢?”刘小楼也不确定。
刚才好险,若是再稍晚片刻,哪怕上了岸,只要离江水近一些,都有可能被这道剑光的主人发现。不管是谁发现他们,对于营救十三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敢久待,两人当即起身飞奔,远离濯水,继续向西前行。一直奔到天亮时,虎头蛟有些疑惑了“贤弟,咱们不北上吗?庚桑洞把人关在何处?”
刘小楼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人关在哪里,所以我们要找个人。”
向西又行出二百里,前方出现一处市集,刘小楼让虎头蛟在集外等着,自己进去打听消息,不多时出来后,带着虎头蛟向西北行出百余里地,然后再次打听,再次前行,终于来到一处叫做刘家村的地方。
村子的东南角,有座庄子,一望便知是村中首富之家,到了这里,刘小楼向虎头蛟道“虎头兄,在不在家,就看这一遭了。”
虎头蛟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阵法师的家?寒门……”
虽为乡间大户,但在虎头蛟眼里,的确是寒门。
有庄上仆役前来应门,听了来意,将两人请了进去“二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
刘小楼顿时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在!”
虎头蛟一屁股瘫坐进椅子里,连家仆端上来的茶水都没有饮上一口,就打着呼噜沉沉睡去。一千八百里奔波,三天三夜没睡,真元耗竭殆尽,又没静坐调息,他实在倦得狠了。
刘小楼也同样疲倦不堪,精神松泛下来以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打着打着就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了不知多久,陡然被内心深处那根依旧紧绷着的弦惊醒,就见对面椅子上多了個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他连忙直起身子,抱拳“道然兄!”
此人正是刚刚分别不到三个月的刘道然,他好奇的问“老弟怎么会如此疲惫不堪?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