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卫鸿卿这么一问,刘小楼基本上算是明白了,真是事发了,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卫兄,怎么被怀疑上的?”
卫鸿卿长叹一声,又发起呆来,良久才道:“好狠的女人!”
刘小楼问:“卢燕氏?”
卫鸿卿点头:“算来算去,中了她的圈套了。小楼,你还记得当年的卢子安么?”
刘小楼道:“当然。”
卫鸿卿道:“当年宗门准备收录一个内门弟子,就从外门之中圈定,卢燕氏和卢子安都是外门之中的杰出人才,在大家的公认中,更偏向卢子安一些。可半年之后,种种迹象都让卢子安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愤懑之下,盗取了刚刚炼成的筑基丹,结果你也知道的,卢子安死了,卢燕氏入了内门。你知道卢子安为什么忽然铤而走险么?呵呵”
刘小楼想起自己后来在杨柳湾荒宅里找到的那些书信,怔了怔:“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卫鸿卿道:“对,制造种种假象,让卢子安以为自己被长老们放弃了,甚至有些错漏之处也被刻意夸大,以为长老们会治罪于他还有,放出消息,说是巴蜀有上古仙人洞府,呵呵,这个消息就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到了最后,值守筑基丹的人,原本是卢燕氏,她想了個办法,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调成了卢子安。”
刘小楼问:“所以呢?”
卫鸿卿咳嗽两声,忽然大笑:“所以,什么要和卢中秋成亲,都是骗人的!她骗了我,也骗了卢中秋,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卢中秋成亲!她告诉我这些,只是因为那厮一直在纠缠她,我甚至怀疑,那厮知道她的什么把柄!她就是借刀杀人,借我这把刀,杀了卢中秋!”
刘小楼恍然:“所以,咱们再怎么掩饰,其实都没用?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让你出手?所以卢中秋的行踪是她想办法透露给你的?”
卫鸿卿怔怔道:“就连七宝莲珠的弱点,也是她告诉我的。”
刘小楼不由骇然:“不会吧卫兄,我记得你说过,七宝莲珠的反制之法,是两年前她无意中提及的,那时候伱和她还挺好,是在床上告诉你的是吧?”
卫鸿卿双手捂着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也说不清啊小楼,两年前啊!她两年前就想到了今天吗?那时候我对她多好?好得就像一条狗!一条狗啊!”
秘洞中忽然沉默下来,刘小楼后背不禁生起一股凉意,凉得浑身汗毛孔倒竖,艰难的转过头去,看着秘洞出口,似乎那里有一个女子的身影,随时都会从潭水中冒出头来。
他这么一转头,卫鸿卿也停下了双手,不再揪扯自己的头发,两只眼珠子恐惧的望着秘洞的出口。
两人就这么看了半天,大气不敢出一下,直到刘小楼忍不住回头,四目相对时,又互相吓了一跳。
“卫兄你这是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小楼?”
“我看看有没有人进来”
“你看见什么了?感知到什么了?”
“好像没有吧卫兄你呢?”
“我没有啊,我见你盯着出口,我以为你看到了!”
“好吧,卫兄,我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是你在吓唬我!”
互相指责了几句,让声音重新在秘洞中回荡,两人的胆子终于壮了起来,相互打着气,又顺着出口来到水潭外,胆战心惊的原路查看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回去。
刘小楼问:“两年前的事,不好说,可现在她到底怎么想的?你对她那么好,她就忍心弃如敝履?借你这把刀损失很大啊,对她有什么好处?”
卫鸿卿又重新陷入沮丧之中:“我不知道,我也想不通啊。”
刘小楼叹了口气,安抚了他几句,阻止了他继续薅头发,问道:“既然如此,我呢?我们暴露了没有?她会不会知道?”
卫鸿卿道:“小楼放心,杀卢中秋之事,她并不知道同谋是谁。姓卢的死后,谢家找到了天姥山,说他们家主和姓卢的一早出去就没回来,失踪了多日。天姥山派人去夹山的谢家查了,只是提到曾有三个蒙面的湘南贼子去抢过几百两银子,后面的事,谢家人都不清楚。”
刘小楼问:“那她是怎么指证到你头上的?”
卫鸿卿黑着脸道:“我不是在闭关疗伤么?下山那几天,她刚好去看过我的伤势,可我不在,所以她向几个内门执事抱怨了几声,说我明明受了伤,为何还要安排我出去做事?当时也没人在意……可后来卢中秋的案子查下去后,某位内门执事忽然就想起了她的抱怨……然后掌门就派人来问我……”
刘小楼问:“所以你就逃了?”
卫鸿卿点头:“对,如果是别人说的,我大可以抵赖,但这是她说出来的,我忽然就想起了卢子安……然后我就明白了,我和卢子安一样,被她搞了。明明有卢子安的事在前面,我却没有丝毫防备,我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