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之将怀抱里的人紧了紧。
“大人,父亲留给我一本古籍,我翻开了发现后半部分多了些东西,大人能随我一起看看吗。”舒绒抬起头看着裴明之道。
她其实有想过若是裴明之也是牵扯其中的,自己这样和盘托出是否是羊入虎口。
可是以她现在的能力即便是不交出去东西也是留不住的,自己刚从京城到扬州,人便已经跟了过来了。
舒绒起身走到桌边将自己浸泡在温水里的药材细细压碎,裴明之起身在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碌未做声。
舒绒将从客栈里拿回来的装有纸张的盒子打开,将白纸泡入水里,转身对着裴明之说道:“大人,等一刻钟,纸张上若是有字烤干了便能看见。”
裴明之看着盒子里的古籍,之前他便有看过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这是从何的来的方法。”
“是我阿娘研制出来的。”
“大人用膳了吗。”
“未曾。”
“那我出去给大人准备一下,大人在这守好了,等一会将纸张放在蜡烛上烤干即可。”
说着话舒绒自顾自的往外走去,将房内空间留给了裴明之。
“丁一。”
过了一刻钟,丁一将纸张拿出来,放到蜡烛上烤干后,几张纸张上的字便显现了出来,上面一一记录了三十多个大小官员的名称以及贪污的银两金额,大小合计恰巧便是那一百万两白银。
裴明之将纸张拿起细细的看了看,扬州城府尹,工部尚书之下大小官员均牵涉其中,甚至还有其他的汴京城内的大人物。
裴明之想起三个月之前,在扬州城内,自己正在督办私盐案,深夜舒荆在门外求见,自己让丁二去打发了人。
可舒荆却一站便站到了天色泛白,晨间露水打湿了他的发丝,脊背却是挺直的,如挺拔的松柏一般。
那时他便应当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了吧。
裴明之想了想,不禁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若当时自己见他一面是否便能改变一众人的命运了呢。
可现下再做他想已是徒劳。
“丁一,你去暗中调查,将名册上的人一一核查清楚。”
舒绒等在门外,抬头静静的看着月亮,月光洒落在舒府的庭院内,恍如回到那日,久久的未等到父亲归来自己焦急如焚却到处都找不到人。
一直到晨间雨露落下,父亲一脸颓然的回来,将自己扶起哽咽的说了句:“大厦将倾,为父已无能为力,只有这血肉之躯了。”
那日舒绒便知道自己是留不住父亲了。
裴明之打开门就看见小姑娘坐在门外的石凳上,眼里泛着泪光。
“绒儿,进来吧。”
“好,我让堂姐备饭。”舒绒转过身将眼角的泪抹去。
不一会,舒沐晴和舒绒端着膳食到了房间。
“大人,这是我堂姐。”
舒沐晴赶忙跪下行礼。
裴明之并未多看说道:“不用多礼。”
舒绒将人扶起安排人退了下去。
裴明之将几张已处理好的纸张摆在了舒绒的面前。
“我已经安排丁一去核查了。”
“大人,多谢你,若非大人愿意相助,我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绒儿,若我说之前你父亲找过我,我未曾相助,你是否会怪罪于我。”
舒绒有片刻的愣神,没想到因缘际会,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这里。
“大人,这件事本就凶险万分,大人此刻愿意相帮,我已不胜感激。”
看着小姑娘望着自己的亮晶晶的眼睛,裴明之走到门边道:“不早了,你休息吧。”
舒绒目送着人出了门,上了床榻将自己躲在被褥之中压抑着声音,泣不成声,她好想好想爹爹和娘亲。
裴明之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刚刚小姑娘看着月亮,叹息了一声。
扬州府尹宅院内,沈庆中跪在地上,三皇子高坐在上堂。
“殿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你看睿儿被裴大人打的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后院不时传来喊叫声,三四个大夫从门里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从门里换洗出来。
“这叫唤的挺有力的,沈大人可放心。”
沈庆中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了,那日你送给本殿下的美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沈庆中想了想,那日自己儿子绑了两个人一个是舒沐晴那另一个难道是舒荆的闺女舒绒,斟酌了一下语句沈庆中道“回殿下,那应该是舒绒,是否是被裴大人救了,他来兴师问罪应当也是为了此事,会不会是裴大人知道了什么。”
三殿下打量了沈庆中片刻,想起那日影影绰绰间自己是看见个美人在帷帐中,还未看真切便被人打晕了,美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