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颠颠地跑过去，一瞧见那门卫老大爷，脸上乐开了花，像是看见久违的亲人。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随手递了一支过去。
“你这是搞啥呢？上班时间还想吞云吐雾？把纪律放哪儿了？！”
杨长福板起脸，摆出领导的架子，那模样儿严厉得很。
“跟我做事，就得规规矩矩，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
杨长福一声大喝，气势十足。
刘晨乖乖地把烟又塞回了烟盒，正这时，啪的一声，杨长福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他怒目圆睁，回头一看，好家伙，正是那门卫老头。
杨长福的火气瞬间灭了。
“小杨啊，这烟是给我递的，你瞎嚷嚷啥。”
门卫老头笑眯眯地看向刘晨，“小伙子，穿上这身保卫科的衣服，精神抖擞啊。”
“大爷，咱俩真是有缘。”
刘晨又把烟递了过去，脸上笑意盈盈。
“来内勤组混了？”大爷接过烟，悠哉哉地开了口。
“嗯，先在内勤组锻炼一个月，再去外勤组。”刘晨回答，随手把烟揣进了兜。
杨长福脸上挂不住了，心里暗骂：好你个刘晨，烟都不给我一根，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大爷优哉游哉地吐着烟圈，杨长福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岗位亭对刘晨说：“你，给我上去。”
刘晨没二话，噌噌两步上了岗位亭，站得笔直，胸脯一挺，头一抬，那眼神儿坚定得很。
“两膝并拢，脚跟紧挨，双脚自然分开，呈v字型，提臀收腹，肩膀放松。”
杨长福手里提着56式步枪，比画得跟真的教鞭似的，往刘晨膝盖轻敲，“膝盖得挺得跟旗杆似的，，胸膛挺起来，要有精气神，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杨长福吼得唾沫星子横飞，一旁的门卫孔大爷却皱起了眉头，掏掏耳朵，嘟囔着：“小杨子，你这是练兵还是练嗓门呢？”
“孔大爷，这不正在教新人嘛。”杨长福尴尬地笑着，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教新人我不管，可别把我这把老骨头吼散了。”孔大爷轻轻一哼，有些不悦。
“得，孔大爷发话了，我自然得收敛点。”杨长福像个小丑，滑稽地赔笑，然后继续低声指导刘晨。
声音是小了，可杨长福心里那个憋屈啊，比站军姿的刘晨还难受。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挥挥手说：“就这样吧，保持状态，注意站岗。”
末了，他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递给孔大爷一根，满脸堆笑，“孔大爷，刚才是我唐突了，您老别介意。”
孔大爷接过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模样儿就像个得胜的将军：“哎，算你小子会来事儿，这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杨长福干笑两声，心里明白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他转身对刘晨说：“我去解决下个人问题，你给我精神点儿，别一会儿我回来抓到你开小差。”
“放心吧，长福同志，我保证站得笔直！”刘晨应得响亮。
杨长福捂着肚子，一溜烟地走了。
等人一走，刘晨就凑到孔大爷身边，好奇地问：“孔大爷，您真是牛气冲天啊，连杨长福都让您三分。”
孔大爷不慌不忙地弹了弹烟灰，那神情，自豪得很：“哈，小杨啊，他算啥？我们厂里那帮领导，哪个见了我不得客气点。”
刘晨更好奇了：“孔大爷，是不是您上面有人？厂里哪个领导是您的亲戚？”
孔大爷摆摆手：“哼，我啊，孤家寡人一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了，哪来的晚辈。”
“那您是不是大领导退下来的？或者有啥大人物撑腰？”刘晨追问。
孔大爷哈哈一笑：“我啊，就是个炊事班出来的，我那些战友，全是拿铁勺的，混得好的没几个。”
刘晨更迷糊了：“这我就不明白了，您既没亲戚，又没牛战友，怎么就这么吃得开呢？”
孔大爷斜了他一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无牵无挂的，自然就懂了。”
刘晨听了，心服口服，心想这孔大爷果然有两下子，没有后顾之忧，加上退伍军人的身份，难怪这么霸气。
刘晨在岗位上，一副洒脱模样，活脱脱像个没事人儿。
他这态度，可比潘三江那家伙潇洒多了，压根儿不想往上爬，混得还挺自在。
管他领导是谁，在咱刘晨眼里，全都是浮云。
杨长福从厕所回来，只见刘晨立刻收起闲聊的笑脸，一脸严肃地站岗。
杨长福忍不住戏谑道：“就这么站着，好好锻炼锻炼。”
他心里偷笑，心想这没受过训练的小子，要保持标准姿势站一个小时，铁定累得跟孙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