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出现在办公室时,胸口还有几分起伏不平,明显是着急了。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对沈星妤这个女儿的在乎。这跟护眼珠子没什么区别。沈星妤看见自己的靠山来了,撅起嘴,一副想哭的样子,“妈妈,我可怜她刚离婚,来照顾她的生意,她居然和她朋友一起骂我是狗!”沈母眉心蹙起,怒目看向我,“阮南枝,你别太不识好歹了!给我女儿道歉!”“真是什么妈养出什么东西。”江莱听不下去了,“什么叫不识好歹谁求着你女儿照顾我们生意了,我都说了,不接她的单,她非要死缠烂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沈母鄙夷地说完,视线落在我身上,威胁的意味十足,“阮南枝,上次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了,她今天要是再管不住这张嘴,我就让她在江城消失。”江莱是吃软不吃硬的,一听更加来了脾气,“我看你是吃屎忘了刷牙吧,好大的口气……”“莱莱!”我猛地拦住她,被逼无奈地开口:“别说了,你先回办公室等我!”我不怕自己怎么样,但怕江莱受我牵连。沈家这两母女,手段不高明,却狠毒,她们说的话,让我不敢拿江莱的安危去赌。江莱不愿意,“我就在这儿陪着你……”“进去等我!”沈星妤就是存心来找我茬的,现在又来了个沈母,母女俩又都喜欢仗势欺人。江莱留在这里,肯定忍不了几句话,又会被点爆。我强行把她推进办公室,她还是不同意,“阮阮,她们会欺负你的!”“嘴上让她们讨讨快活,又掉不了一块肉。”在品牌做出口碑之前,肯定都会是我们求着客户。将来,可能还会有更刁钻的客人。如果连这个心理准备都没做好,我也不会做私人定制了。现在,就当是提前练习了。我笑了笑,劝她,“你就在里面看着,要是她们想和我动手,你再出来,我绝对不拦着你。”“那你……”江莱不情不愿地点头,担忧地交代:“那你离她们远一点,免得她们万一动手,我来不及拦!”“好。”我一口同意。深吸一口气,帮她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我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上,看向沈星妤,“沈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需求和喜好了吗”“你先给星妤道歉!”沈母疾言厉色地要求,贬低道:“她特意让你给她设计礼服,是她善良大度,但你压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当自己是傅家少夫人不成”“沈夫人。”我弯唇一笑,“其实,我也不需要沈小姐这么善良大度照顾我生意的。要不,你们走好”“真是给你脸了!”沈母倏地站起来,拉起沈星妤的胳膊,“星妤,我们走!她这种人,能设计出什么好东西妈妈这就给你联系国外顶级设计师……”我求之不得。沈星妤脸上却划过一丝错愕,她挣扎了一下,扭捏地开口:“妈妈,我就想让她给我设计嘛,这样一来,祁川哥会发现我对一个前妻都这么照顾,就会对我更好了……”非要把刻意羞辱我,说得这么好听。好个一往情深的模样,但她之前在病房和傅祁川开诚布公的那番话,我分明还记得清清楚楚。沈母倒是很吃这套,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下她的脑袋,“你啊,怎么一门心思都在傅祁川身上!”沈星妤乖顺地笑了一下,“他那么好的男人,有些人不懂得珍惜,我总要懂吧”老阴阳人了。我觉得好笑,但无心和她纠缠,只想速战速决,又一次问:“所以,能告诉我你的要求了吧”“要高贵!”她颐气指使地抛出最重要的要求,又道:“要有很多钻石,不灵不灵的,领口要镶嵌一圈澳白,一看就很贵的那种,对了,还要红宝石,我最喜欢红色……”听到最后,我甚至觉得有些刺激了。钻石、澳白、红宝石。这哪里是礼服,分明是珠宝收纳盒。我也分不清她是真心喜欢这种风格,还是存心刁难。我抿了抿唇,尽可能从专业角度开口:“沈小姐,这个元素可能有点过多了,不好突出重点……”沈星妤鄙夷地开口:“阮南枝,你是嫉妒了吧”“”我现在的表情,宛如‘地铁老人手机’表情包。她脸上是被娇惯出来的高高在上,“嫉妒我一件礼服,就可以有七八位数的预算,你一定很眼红吧可惜!你没有这个命,既没有好的父母,又成了二婚的破鞋……”“……”神经。我生生忍下这两个差点脱口而出字眼,“你确定以上那些元素全都要是吧”“当然!”她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订婚宴那天,我必须是全场的焦点,谁也不能压住我的风头。”而后,又贴到沈母身上,“妈妈,我说得对吧我可是您和爸爸的女儿,说什么也不能给你们丢人。”沈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们沈家的女儿,当然什么好东西都不缺!”挺母慈女孝的。我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下逐客令:“行,我有数了,等设计图出来会发到沈小姐邮箱,有什么问题,线上沟通再改就行。”千万不要再见面了。沈星妤皱眉,“不用量体吗”“不需要。你放心,礼服会合身的。”她的身材,我看几眼就有数了。不想再多浪费什么时间。沈星妤当场发作起来,“我看你就是敷衍我,根本不把我们沈家放在眼里!妈妈,你看她……”“阮南枝,又想赚钱又想图省事我看你是还没从豪门阔太的角色中转换过来。”沈母不悦地板着脸,与刚才对沈星妤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冷笑了一下,“你如果转换不过来,我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显然,不打算善了了。她们从今天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这么直接离开。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