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婧初也没再吐槽这个公廨田的不合理了。
而且按萍州的状况看,其它州府估计也有同样的问题。
读书人不通庶务,让他们搞经济,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真的,她真的很想吐槽。
【谁想的这种方法呀?】
【不会真是我爹吧?】
【或者是我那死去的大父?】
【但是看他们怕怕的样子,是我爹的可能性更大耶。】
【妈耶~阿耶也有犯傻的时候。】
贝婧初给出的建议是:“专人有专长。”
“刺史,读书人有傲气,不屑与商贾为伍。”
“但这些事,对你们来说难,可放到商贾之人手中,很容易就解决了。”
而刺史宛如触及到底线般,一时都没忍住音量,高声喊道:“不行!”
“商贾卑贱,连科举都不配,如何能插手官衙中事?”
博堂的其他学子,包括郭央在内,甚至都赞同刺史的话。
“殿下不要乱来了,朝廷人才济济。”
“萍州也不是就无人可用了,何必让那些商贾来脏了官衙的清廉。”
一句一句的回着,都是贝婧初不能理解的角度。
“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做,何谈什么脏不脏?”
“你们都在说什么?”
然而,他们也同样不理解,贝婧初身为大越的公主,为何能说出,让商贾插手州府庶务的话来。
她就这样,懵逼地坐在原地,看着一路上都和睦友善的师兄们,刺史站在对立的一边,指责她的立场。
虽然所有人都言语温和,但她还是很不适。
“这里太闷了,你们觉得我的建议荒谬,就算了吧。”
她走了出去,雷念儿和贝婳自然也跟着她。
走到了刺史府的花园,身后脚步匆匆,贝钤追了上来。
贝婧初停步等着。
他小跑上来,少年喘着粗气:“现在理解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了吧,那些人脖子上的都是装饰。”
“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偏要弄得很复杂。”
“规矩大过天,一点灵活变通的思考都没有。”
“你让他们改变什么,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贝婧初想起那次溜出宫,在酒楼遇到了突宁的使臣。
那天的贝钤就在生气,地方的官员们能把简单的事弄复杂。
贝婧初不能理解他的怨气,还想着嘲笑。
都是报应啊......
小女孩垂着脑袋,不开心极了。
贝钤难得见小表妹脆弱的样子,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趁着现在小,还能揉揉,长大了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了。
他终于像个合格的温柔兄长,开导着生闷气的表妹:“第一次的时候,我也很生气。”
“但现下已经习惯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毕竟,他们才是这片地的父母官,是做主的人。”
“我们觉得自己的考量再如何正确,也只能提建议,用不用,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所以,要是哪天,我自己来当刺史就好了。”
说着,他发现,还是没有听到贝婧初的心声。
她在身边的时候,太安静了还不习惯。
他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只能边散步走着,边继续问:“还记得从前姜夫子讲女戒的时候吗?”
“他们内心深处,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想法,是不想让另一群人和他们达到同样的地位。”
“哪怕,以牺牲朝廷的利益为代价。”
“只要不是牺牲他们自己的利益太多。”
道理被清晰地点出来,贝婧初反而更不高兴了。
贝钤伸手:“走吧。”
“去哪儿?”
“既然你已经把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都说了,就没有咱们的事了。”
“不用担心,他们商量来商量去的,迟早会妥协的。”
“毕竟,钱迟迟收不回来,入不敷出。”
“他这个刺史,是会被陛下问罪的。”
“到时候降职,可是就关系到他们自己的事了。”
“咱们只要好好玩玩,等着就行。”
而那边的书房内,刺史见这些学生们要么想不出来东西,要么说出来的建议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可行的呢,阻碍又太多。
他忍不住问旁边德高望重的夫子:“夫子,您看......?”
今日守着学生的是尤夫子,他摸着胡须,问:“我看什么?”
“殿下都已经出了最简单的主意。”
“您要是另有高见,也可自行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