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想到了什么,他死死地盯着了尘。
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周身萦绕着黑煞阴气。
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她死了,葬在丘鸣山,你欺骗本王半世,让本王一醒来见到的只是她的一抔黄土?”
话毕,他身上原本汹涌澎湃的黑煞阴气突然间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双眸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凄苦与绝望,那哀伤似是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夜王,你可还记得你来找贫僧时初所说之言?”
东方玄夜努力地回想他前世来找了尘的话。
‘这世上,真有人能从千年之后来到千年之前吗?’
了尘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
思起前尘,他眸里有星光闪烁,满脸希冀:
“了尘大师,她是不是还活着?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见到她?”
“是不是要和她一样葬在丘鸣山?”
“若是能见到她,我…我愿意,我即刻命人给我挖墓,和她葬在一块,哪怕活埋了自己。”
了尘讪笑然然,双手合十:
“我佛慈悲,夜王,不必如此,你曾问贫僧,世间果真有人能自千载之后,穿越时光,至千载之前?”
贫僧此刻回答你:“她诚乃轮回之后,亦是前尘之人,汝与彼之缘已了,然汝心犹存再见之念,汝曾许贫僧之言,当勿忘之,方得正途。”
他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双眼之中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原本黯淡死寂的眸子,此刻也变得明亮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急切:
“告诉我,我当如何?才能……再次见到她?”
“贫僧仅可赠尔一言,彼女之魂尚存,顺其自然,尔与彼尚能重逢,然,尔必尊其意愿,弗得强求!”
东方玄夜听懂了了尘大师言语中的警醒,心里喜又悲。
喜的是,他真的还能再见到她。
悲的是,就算见到了,也是妄念,不可强求!
他的唇边浮现一缕极为悲凉的苦涩,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尊木雕。
识海里回荡的都是这句话:
‘必尊其意愿,弗得强求!’
‘必尊其意愿,弗得强求!’
‘……’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样的恍惚瘫坐在地。
半晌,他又爬起来,挤出一句话:
“我若硬要强求呢?”
“汝若执意强求之,她则必遭不测,终至永隔,不复相见矣!”
‘终至永隔,不复相见!’
那颗早已破碎的心再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揉捏、绞碾,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痛得来不及捂住胸口。
识海也响起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嗡嗡声。
‘终至永隔,不复相见!不复相见!不复相见!’
“扑!”
胸口那灼痛的伤口,如同断弦之箭一般欲要激射而出血色。
身体失去了支撑,像是风中的残叶。
又似无根的浮萍,飘然落地。
……
羽王府。
喜鹊和百灵给王妃精心打扮。
“王妃,廖管事说王爷今日回府,奴婢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让王爷一眼就能看到你,嘿嘿……”
尹千凰额角跳了跳,喜鹊这丫头,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她压根没打算去门口迎接东方玄羽,自那日后,她想了许多。
既然迟早要离开羽王府,就没必要与他多相处,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等到了申时后,尹千凰还在含琼院研配一些药丸,压根没有去前院的迹象。
小怜和喜鹊都有些着急。
“王妃,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不去前院啊?”
“喜鹊,把我的那个药罐拿来,我还没有忙完呢。”
小怜和喜鹊两个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的事情。
王妃……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大门口迎接王爷?
“王妃…您什么时候都可以捣鼓药丸,但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您……您真不去迎接吗?”
喜鹊心急,有些口不择言。
百灵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仗着主子宠她。
就不分尊卑了,哪能这样对王妃说话?
喜鹊垂下眸子,不再说话,心里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王妃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生下小主子?
没有小主子傍身,日后能在羽王府站住脚跟吗?
尹千凰:“……” 她非常能理解喜鹊说的话,所以也不会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