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阴庙,江夙夙把月光纱挂了起来。
月光纱后的白衣男子撑着书案,咳嗽了两声。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理寺少卿的卿并不是卿本佳人的卿,不是指像女人的男人,也不是指太监,大理寺少卿他不是太监。”
隔着月光纱,江夙夙歪着头看向白衣男子。
“可他长得就像别人说的那种太监。”
白衣男子撑着头,只感觉头疼。
江夙夙的肚子不争气的咕了一声,她摸了摸,看向白衣男子。
“师父,我饿了,我想去抓条鱼吃。”
白衣男子抬头看向江夙夙,发出一声叹。
“下河抓鱼会打湿衣服,到时,你又没衣服穿,怎么办?”
江夙夙都想好了。
“我脱了去抓鱼,衣服就不会湿,等我上岸再穿。”
白衣男子无语,他都不记得自己教了多少遍,江夙夙还是容易忘记她自己是个女儿身,他懒得再老生常谈,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自月光纱下给她递了出来。
“别去抓鱼了,把这个拿去卖了吧,给自己买些吃的,剩下的钱好好保管,记得,千万别冲动,打人要赔钱。”
江夙夙接过玉佩,看了一眼,从月光纱下将玉佩塞回。
“师父,这个不能卖,我记得小时候听你讲过,这个你要送给你的未来媳妇,不能乱用。”
白衣男子苦笑,把玉佩又推了出来。
“去买吃的吧,这样饿下去,未来都没有了,哪还有媳妇的存在。”
江夙夙轻轻把玉佩又推回里面。
“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师父为我牺牲,我决定了。”
说完,她取下月光纱,也不管白衣男子在月光纱那边追问‘你决定了什么?’。
丁晚来为了破鱼城的命案,抓破了脑袋,还是一无所获。
公事,他没办好,私事,又人财两空。
想起来,心情不好,他索性坐到茶楼里喝茶凉快凉快。
忽然,一阵风来,一个少女像只猴子一样,攀在茶楼的栏杆外,抓着栏杆望着他,把他吓一跳,不等他有反应,江夙夙开口。
“太监,如果我给你生儿子的话,你会不会给我钱?”
听到这句话,丁晚来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他看着她,瞪大了双眼,心里好像想了,又好像没想,把头点了点头。
江夙夙得到答案,更直白的讲。
“我饿了,想吃饭。”
丁晚来听了,忙擦干嘴角的茶水,把她拉进茶楼里坐着,给她叫了些点心,又拿了银子给茶楼的伙计,让其到外头去买些好吃的回来。
江夙夙看着半桌子吃的,挪不开眼,左手往嘴里塞,右手紧忙把自己喜欢的抓在手里面。
丁晚来看她的样子,像是饿了很长时间,不敢打断她吃饭,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吃饱,开始给她师父打包,他才开口问她。
叫什么名字?
多大?
江夙夙一一回答后,把包好的吃的抱在怀里,看着他。
“给你生儿子,能吃几顿饭?”
好死不死,丁晚来刚端起茶杯,又含了口茶,一口茶全喷在地面。
江夙夙没等到他的回答,又认真的问了一遍。
“能吃几顿饭?”
丁晚来用衣袖擦了下嘴,看着她,心想着,她千万别是脑子不正常,那样会影响后代。
“一直吃……。”
江夙夙不懂‘一直吃’是什么意思,只想知道确切的答案,凑近了问他。
“一直吃,是几顿饭?”
丁晚来看着她,从她的眼睛看到嘴唇,心里有种感觉,说不出来。
“一直吃,就是养你一辈子,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几顿饭就吃几顿饭。”
江夙夙望着丁晚来,两眼有光。
等丁晚来醒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破庙里面,睁开眼,便见江夙夙一脸兴奋的指着他,告诉月光纱后的白衣男子。
“让我给他生儿子的太监醒了!师父,你快看!”
丁晚来躺在地上,望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也在看他。
他在破庙里待到了天黑,算起来,是过了两个时辰,但他还是没搞懂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什么戏法?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摘下帘子后就消失不见?
走出破庙时,丁晚来满心都在想,江夙夙跟她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带着疑问,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她,皱起了眉,现在这种情况,人财两空事小,他只怕这对师徒跟鱼城的十八桩命案有关。
可对方又口口声声说,为了赏银要破鱼城的命案,还说要跟他合作,这让他决定暂时不忙动他们,想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