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媳妇劝道,“您这身子才好了几天,临近中秋,隆昌寺的香火肯定旺盛,去的人也不少,您还是待在家里算了,反正有肖管事出面,肯定错不了,哪里就用得上您了。”
盛南锦道,“我一直待在家里,憋闷得不行,正好出去走走,权当是散心了。”
甘兴媳妇不好再说,快步去了卫姨娘和窦姨娘处。
盛南纱正为沈集离开的事儿生气,闻声想也不想地拒绝道,“天气太热了,我不想出门。”
卫姨娘心疼女儿,只能一个劲儿地陪着不是。
甘兴媳妇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又去见了窦姨娘。
窦姨娘也不想让女儿出去折腾,一脸为难地道,“本来是好事,只是她们的课程却停不得,只能今后另找机会为二小姐做法事了。”
没想到盛南绒却忽然道,“没事儿,我要跟着去。至于母亲说的功课,等我回来补上也就是了。”
女儿都这么说了,窦姨娘纵使有千般不愿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再说什么,只能笑着道,“你可要说到做到,别回头又变了法地央求我,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心软的。”
甘兴媳妇有些意外,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下来。
等她走后,窦姨娘便一脸不悦地道,“你这孩子,跟着出去闹腾什么?家里不好吗?就这么喜欢往外头跑。那法事是谁都能做的?万一最后削了你的福可怎么办?”
盛南绒却另有一番计较,“二小姐那么年轻就走了,我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可惜,只恨自己年纪小,什么也不能做。如今能为她做些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窦姨娘撇了撇嘴,嫌弃地道,“从前她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的关系有多好。别忘了,她可是站在卫姨娘那头的,也不知道帮趁着人家算计了咱们多少。你们两个小白眼狼,当真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
盛南缎道,“二姐也是身不由己,她被养在卫姨娘身边,自然要帮着卫姨娘了。难道要她帮着咱们吗?那她的日子还过不过?”
盛南绒一脸惋惜地道,“我们两个虽然自小不受父亲宠爱,但好歹还有母亲伴在身边,日子再苦也都一起挺过来了。可怜二小姐自小便是一人,遇到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但凡有个真正疼惜她的人护着,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窦姨娘听到这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尤其当女儿说出那句‘自小不受父亲宠爱’后,她更是又自责又愧疚,再想到盛南绫自小谨小慎微看着旁人脸色过日子,她就更加的难受了。
窦姨娘索性道,“既然要去就好好地去。”说完便叫来了小节,让她开箱子取五十两银票过来交给两个女儿,“佛前各敬各的心思,虽说你父亲和大小姐那边都会有所准备,但你们也不能空着手。到时候给二小姐上两炷香,也算全了这一世的姐妹情。”
盛南绒很是高兴,“多谢母亲,就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
窦姨娘挑了挑眉,“傻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母女三人开始商量起明日出门穿什么衣服,足足忙了好一阵。
听说盛南绒和盛南缎会跟着去隆昌寺,盛南锦虽然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吩咐尺素跟肖管事安排明日的车马及随行的小厮。
等到了第二日,沈集前脚刚出盛家的大门,盛南锦等人随后便准备出发。窦姨娘亲自将两个女儿送了过来,又不放心地对盛南锦道,“她们两个平日里被我娇惯坏了,若是哪里做得不妥当,你只管斥责教训,要是她们不听,大小姐回来告诉我,自有我来收拾。”
这是怕盛南锦故意找茬,所以提前交代吗?
盛南锦微微一笑,“姨娘说得哪里话,两位妹妹最是乖巧懂事,哪里用得着这样担心?”
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不喜欢听旁人表扬自己孩子的?
窦姨娘高兴地道,“难得大小姐看得起,只希望别给您添麻烦就好。”又对两个女儿叮嘱道,“要听大小姐的话,千万不可乱跑,更不能惹事,要是不听话,这一年就别指望再出门了。”
盛南绒和盛南缎乖巧地齐声应是。
盛家的女儿多多少少都更像盛时一些,两人站在一起更是如花似玉、亭亭玉立。
盛南锦看在眼里,也只觉得赏心悦目。
女儿多了有什么不好?像花朵一般,又贴心又好看。也就盛时不懂,一心一意想要儿子继承家业。
肖管事快步跑过来道,“大小姐,车马都预备好了,您看咱们时候出发好?”
他现在事事以盛南锦马首是瞻,只要是她的吩咐就没有一句不听的。
盛南锦道,“这就走吧,早些到寺里,办完了事也能早些回来。虽说现如今是太平盛世,但赶夜路总是让人心里发毛,哪也不如自己家舒心安全。”
这番话当真是说到了窦姨娘的心里,她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样,都听大小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