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又是你输了。”浊心将一枚黑子按在棋盘上,笑着说道。
浊森摇了摇头:“没想到啊,龙终究是龙,虫终究是虫。一个落难皇子的重归,竟能一下子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在一旁观棋的浊洛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没找到他,我还真以为他死了。”
“死不了,他是姬若风的弟子,百晓堂这些年也一直在帮他,以他们的能力,想不让我们找到,并不难。”浊心一个个收起了自己的黑子,继续说道:“不过这还不是最后一盘棋,赢了又能如何呢?”
浊森冷着脸收起了自己的棋子,哼了一声:“当年没能杀死他,还真是一个错误。”
浊洛轻叹了一声:“用颜战天做幌子,再加上师兄亲自出手,竟也没杀了他,姬若风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怕是和洛青阳,还有百里东君都在伯仲之间了。”
“按师兄死前所说,姬若风受了他十余掌,已不足为虑,那个跟着萧楚河来了天启的方牧野,才是最大的不定之数。”浊森幽幽说道:“瑾宣的武功有多高,我们都是清楚的,以他半步神游的境界,竟然在那方牧野手下撑不过一招,这人恐怕早就登临了那传说中的神游玄境,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浊心突然站了起来:“我们坐在皇陵里下棋,然后讨论着这些天下高手,还真是有一些坐井观天的感觉啊。”
“师父便是天,只不过是坐井自观罢了,可别妄自菲薄啊。”一个阴柔而谄媚的声音传来。
三个老太监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哪个来了。
浊心摇了摇头:“瑾言呐,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几日怎来的如此勤快,可是又带来了什么新的消息?”
挺着大肚子的掌印监瑾言公公走了进来,恭谨地说道:“禀师父,今日瑾言来,的确有三件大事。”
浊心眉毛一挑:“哦?三件?先说第一件。”
谨言神色一正,说道:“永安王托请了那位方牧野,今夜于雪落山庄中,为白王医眼。”
浊心捏了捏手上的棋子,眉头微微一皱:“那位永安王,还是如以前那般的重情重义啊。不过,瞎了快二十年了,还能治好吗?还有我们的赤王,怕是也要坐不住了吧。”
谨言谄媚一笑:“谨言别的不清楚,只知道瑾玉本是打算出宫的,却忽然得了一道景泰宫的宣令。”
浊心说道:“此事不用多想,定是那赤王所为。第二件大事呢?”
“那东西,瑾言找到了。”瑾言公公轻声道。
三名老太监同时一惊,身上杀气陡盛,吓得瑾言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
浊心压低了声音问道:“当真?”
瑾言点头道:“当真。”
“带来了吗?”浊森问道。
瑾言微微抖了一抖衣袖,一件事物从他的袖中瞬间滚到了浊心的袖中:“我已经验过真伪,确信是它无误。此物重要,还请师父好生保管。”
“好!好!”浊心难掩神色中的激动,连连说道:“甚好!”
一旁的浊洛显得最为镇定,问道:“你从何处找来?”
谨言答道:“整理瑾宣遗物时,从他房中寻得。”
“师兄果然将它给了瑾宣。”浊洛皱了皱眉,继续问道:“第二件大事呢?”
瑾言微微一笑:“第二件大事就是,我找到那个人了。”
三名老太监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激动:“当真?”
瑾言摇头笑道:“我名为瑾言,自然知道谨言慎行四个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瑾言自然清楚的。不然以我远低于四位师兄的功夫,如何此时也依然能名列五大监呢?”
浊心朗声笑道:“不!你比瑾宣他们都要强!瑾宣是师兄的弟子,却没有继承师兄的气魄,但你,没有辜负为师!”
在朝中呼风唤雨的瑾言公公垂首,恭敬地说道:“没有师父,瑾言如今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的人已经和他见面了?”浊森开口问道。
谨言摇了摇头:“还没有,还要等师父的法旨。”
浊心点了点头:“的确。对于他,不能妄动。你去找一个人,他会帮你。虽然有了他,这件事会变得很麻烦,但如今单凭我们,做不成这件事。”
“谁?”瑾言不解问道。
浊心伸出一指,在瑾言的手掌上轻轻写下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