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一直高热不退,还是因为骨折多日,又加上没吃没喝导致的发炎及营养不良。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陈韶吩咐蝉衣:“你再给她施一次针,要用平补平泻的手法。”
在李天流凌厉地注视下,蝉衣没有任何犹豫,取下发钗,拿出里面的银针,借火消过毒后,便按她的话重新为王素施起了针。
王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张嘴想要说话,一口血却先涌了出来。
陈韶温和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静下心来保持好情绪,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王素闻言不再乱动,只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她,不肯挪动分毫。
蝉衣耐心细致地为她施完针,又给她把了一下脉,惊喜道:“虽然还很弱,但比先前稳了不少。”
陈韶‘嗯’一声,“明日一早一晚,再给她各施一次针。过后,每日再施一次,连续七日。”
蝉衣看两眼王素,“我再给她开个温补的药方。”
陈韶点头。
蝉衣将药方开出来,递给门外候着的两位女学徒,吩咐她们赶紧配药煎药后,转身回来,拿出手帕一边给王素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冷冰冰道:“命虽然捡回来了,但也得好生养着,否则以后也少不了苦头吃!”
王素透过她,看向陈韶。
蝉衣无语地撇一撇嘴。
陈韶知道她们想听什么,虽不喜欢她们之前的许多作为,但人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受了教训,便好言劝道:“施的针、吃的药,还有你们住在这里的房钱都一笔一笔给你们记在账上,等养好身子就赶紧回染坊,争取早日把账给还上。”
听到让她们重新回染坊,王素的眼中又染上一层泪花,也终于挪开了目光。一旁的许成美则再次下床,在蝉衣责骂她之前,跪地上认认真真地朝着陈韶磕了一个头。
蝉衣冷着脸,再一次将她拉起来:“也别高兴太早,你们要回了染坊后,还跟以前一个样,我们照样会将你们撵出去!到时你们是死是活,我们都绝不再搭救!”
“不会了。”许成美急声保证。
“会不会也不是嘴里说了算!”蝉衣讥讽。
许成美张一张嘴,默默地躺回了床上。
“时辰也不早了,都好好歇着吧。”留下两句宽慰的话后,陈韶便转身出了病房。
离得病房远些后,七爷问道:“这么说来,都有救了?”
李天流审判的目光还胶着在陈韶的身上。陈韶隐隐看他两眼后,答道:“活下来了,只是能不能养回来,还得看她自己。”
七爷松气:“能活下来就好。”
陈韶勾一勾嘴角,看向布庄方向:“改造的事,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七爷随她一起看向布庄方向:“布庄的人这两日才搬空,要全部搞好,没个十天半月只怕不成。”
陈韶回头看两眼病房,“我看现在有好几间病房,似乎每间都住了人,忙得过来吗?”
“还行,”七爷也随她看一眼那几间病房,面上扬起丝丝笑意,“如今城里城外都知道惠民药铺看病便宜,有什么大病小病都爱过来我们这里看,要说不忙吧,大家伙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要说忙吧,好像大家又都乐在其中,谁也不觉得累。”
说到这,难免提及春花奶奶道:“春花奶奶昨日已经回去了,是铺子里的伙计用马车送她们回去的。春花奶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按大夫的话说,只要每日按时吃药,一月过来复诊一回即可。她们祖孙两人不容易,我已经安排昨日送她们回去的伙计,定时给春花奶奶送药,又定时带她回来复诊。”
顿上一顿,又说道:“像春花及春花奶奶这样的家庭不多,但也不少,仅近来到惠民药铺看病的就有三家。我在想,是不是把隔壁的布庄弄好后,就安排大夫们到各个村子里去给他们看一看病。”
“现在就下村里去义诊恐怕不合适,”陈韶摇一摇头,制止道,“一是惠民药铺才开张不到两个月,本身就很忙,再抽调大夫去村子里义诊,只怕更忙;二是虽然大部分人已经知道惠民药铺看病便宜,但要将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地放在每个百姓的脑子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个时候抽调大夫去义诊,难免会让一部分老百姓产生有病拖着不看,就等着大夫上门去义诊的想法;三是像春花及春花奶奶这种情况就算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平常向来看病的百姓多问两句,或者跟来看病的百姓提上一两句,让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及时汇报给惠民药铺,惠民药铺安排人去将他们接过来诊治即可。我不是不提倡义诊,而是得等惠民药铺稳定下来,一年来个一次,最多两次便好。”
七爷琢磨片刻,点头道:“大人说得有理。”
陈韶笑一笑,转移话题道:“刚才进药铺时,看到好些人在搬运药材,听伙计说,都是良柱叔让人送回来的?”
“他如今是住到各个村里去了,”七爷笑着说道,“前些时候,他从各村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