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田野上的风非常的舒缓也非常的温柔,这好像是苍天对田间劳作之人唯一的温柔,只有日夜劳作的人才知道在晚霞之时张开双臂拥抱着这样的微风有多么的舒服,迎着这种微风只要稍微的往自己的身后躺下……
便能够在麦田当中睡下,吮吸着田地当中流露出出来的芳香……至少这让伊凡回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外公家经常做的事情。
那时候每年夏天他都要做的事情便是在中午的时候,躺倒在麦田当中沉沉的睡去……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现在,随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成长,他对于麦田也有了新的认识……
最开始的时候……是夏天中午最为舒适的大床,虽然每次都会沾的自己一身的泥土被妈妈给教训,那种给自己带来的感觉是最为舒服的。
而到了上学之后开始在长袍神父的教育之下,对于麦田的认识开始变成那是能够赋予我们食物的土地,我们要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的粮食……可粮食是我外公辛辛苦苦用锄头一个个的给种出来的啊,在一旁播种的是我的妈妈和姥姥。
上帝是谁……从来都没有见过,为我做出面包的是慈祥的外婆还有妈妈而每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长袍神父都会用他那长长的教棍敲打在我的脑袋上……
而到了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以及斯大林格勒之后,对于麦田的认知则变成可以用来拯救更多生命的事物,只要麦田上长出来的粮食能够稍微的多一些……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同胞因为饥饿而死了,有多少人是因为无法忍受饥饿去在找吃的路途当中而死的。
有很多……多到他们的尸体只能在冬天的大雪当中一点一点的变硬,到最后甚至都没法将其埋起来。
“这个你拿着吧……我是吃不上了。”伊凡现在都还记的自己的连长从怀里将带血的面包塞入到了自己的手里。
那是一块已经变的非常坚硬的黑面包,我在手上的感觉就像在握着一块石头一样,但即便是这样连长一直都没舍得吃下去,因为那时候食物真的是最为紧缺的物资了,补给经常迟到,马车有什么根本就到不了前线便会斯图卡给炸成碎末,面包的个头也是越来越小……
那是最为艰难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也回想起来了自己的外公外婆给自己所讲述的故事,那时候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在闹饥荒,就连田间地头的老牛都被饿的只剩下了骨头。
但每当提到那段历史的时候,外婆和外公总是会有些心酸的笑着说着那段时间非常的艰苦,广袤的土地变成了炼狱但却有一位伟大的人,亲自踏足那片炼狱当中,用自己的双手带领着大家,集体的开垦荒地将千万里的土地变成厚实的农田,拯救了很多的人……
每当讲述那段故事的时候,不只是自己的外公外婆就连自己的父母都会露出一种特别的眼神……
那是敬仰神明的眼神……但随着伊凡不断的了解,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明。
“长官,您说当时我们在斯大林格勒还有莫斯科的时候,要是背靠着这样的农田,是不是就不用饿死那么多的人了……”伊凡抓起了一把泥沙然后又慢慢的让其从自己的指尖当中缓慢的流走。
“应该会吧……但我并不是擅长也不能去管那些。”陈树生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一扯上粮食这个问题,他就总是能够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很不愉快的事情。
“在好好的看着吧……等后边的主力开过来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陈树生一边摊开地图一边将此刻的天气环境牢牢的记录下来,毕竟谁也说不好能不能在日后用上。
“战火会将沿途的一切全都焚烧掉,就在前面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一条条的防线正在逐渐修筑,我们必须要快一些赶在他们将防线稳固之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陈树生便打算离开了,但这时伊凡却叫住陈树生。
“长官……这场火会烧掉多少?”伊凡问道,即便是他现在也是长官了但在面对陈树生的时候依然会害怕会颤抖。
“……”陈树生先是沉默随后便是无力的叹息。
“在战火将我们烧干之前,先将他们烧干……这便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陈树生默默的从怀里拿出了一盒锡皮酒壶给自己灌上了那么一口。
“伊凡还记得之前在莫斯科郊外的那条战壕当中吗?”陈树生默默的问道。
“当然记得,那是我成为您士兵的那一天也是发自内心追随和效忠于您的那一天。”伊凡自然不会忘记当时的场景,那是他有青涩阳光的男孩向着战士蜕变的第一天。
“也是你叔叔牺牲的那天……”
“……”
陈树生的话无疑于一盆的冷水直接浇灌在了伊凡的头顶之上……他不太明白长官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明明长官是不太喜欢提起那些悲伤事情的,因为在那天晚上牺牲的可不仅仅只有他的叔叔还有副营长还有政委还有很多在上一个钟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