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儿摇头,是个养不熟的。
“在替你主子找什么东西?”
茵陈手一抖,东西掉落在地,回头看向乔安儿,微微咬牙,脸色变了变,“长夫人说笑了,你不就是我的主子?”
乔安儿听得出她语气不善,索性也摊牌,
“我知道你觉得在这里伺候委屈了,想去坤兴苑。但说真的,公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是侯府买来的丫鬟,又不是世世代代服侍的,主子有任何闪失,你猜背锅的会是谁?”
古代的奴才大抵分为两类,一类是世代侍奉主子的家仆,从出生开始就在主人家养大,跟主子关系较为亲近,比如魏雨蝶的侍女便是这种;
另一类是人牙子发卖带了身契的,和货品无异,紫苏茵陈皆属于后者。
说白了,仆人圈子里也有鄙视链。
前一类仆人大多是要主人家家底丰厚世世代代能传承下去才行,佑京侯府这些年大不如前,自然是没几个,除了老夫人身边那几个人精,大部分都是买来的。
松山阁这俩丫头,从一开始被派过来就已经注定就是弃子。
茵陈面不改色,“长夫人说的是,奴婢今后自会更加小心。”
话乍一听没问题,但总觉得有些歧义。
乔安儿一阵烦躁,紫苏心直口快,话说开了倒也好相处,这茵陈却是有些油盐不进。
但也不是没办法治她。
“不论如何,公子服错药都是你的疏忽,从今往后,你不必在屋里伺候了,院子里落了一地花叶,你去扫扫,没扫干净不准吃饭。”
机会给过了,她不中用啊。
真的赶茵陈走,毕竟池老太太定会再派其他人来。但至少,把人调出去做粗使丫鬟,少了她使坏的机会,安全许多。
茵陈咬了咬牙,走到了外面开始扫地。
乔安儿过了片刻,回到卧房去检查池渊的膝盖。
许是今天事出突然,站的久了,膝盖又有些肿。
乔安儿蹙眉,池焰还真会挑时候来!
“好在影响不大,只是还要再做一次导流。”
抬头,对上池渊探究又温柔的眼。
“你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这些?”
乔安儿一顿,随后故作漫不经心道,“其实我打小身子不算太好,好在我爹疼我,找了个高深莫测的游医调理好了身体,我倒是有点天赋,跟着他学了不少医术。”
她说的半真半假,左右想着池渊也不会真去查证。
却不想倒是紫苏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求长夫人帮帮我!我这一身虚胖的肉,可否替我调理一二?”
适才乔安儿听见紫苏在窗外和茵陈聊天,茵陈不服气,只说乔安儿是凭着出身好当了千金小姐,倒贴货色嫁到了侯府还不是没人要?二公子眼里容不下她,事事还得听老夫人的。
紫苏却是说了两句公道话:
“我瞧夫人虽然讲话冲,但刀子嘴豆腐心,是个热心肠的人。”
说完这话还少不得被茵陈取笑一番。
两人嘁嘁喳喳,殊不知乔安儿靠在墙上儿听了个一清二楚。
眼下看着紫苏,乔安儿倒顺眼几分,“起来,我替你把脉。”
经过望闻问切,乔安儿得出结论,“你这身体虚胖是湿寒所致,药膳调理几日便好。”
说完叫紫苏去取些薏米茯苓来,她则专心替池渊做导流。
或许是错觉,在池焰闹了这么一通后,池渊似乎和她亲近了几分。
待紫苏回来,乔安儿也方才忙活完,放池渊休息,她则开始煮粥。
薏米茯苓都是去湿之物,煮粥做点心皆可。不过点心不抗饿,如今松山阁内拮据,思来想去,还是煮粥更能垫肚子。
药膳粥快煮好时,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雨,屋顶上噼里啪啦掉雨点子下来,紫苏也学的机灵了,不必事事要乔安儿吩咐,赶紧找盆来接。
乔安儿有些发愁,这破屋子,真够了。
“不知道修这些屋顶要多少钱?”
乔安儿叹了口气。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卖了簪钗换回的钱,买了药之后,剩下那一半要过日子还要留一部分给池渊疗伤,不能轻易乱动。
回娘家去要势必要让家里人担心,而侯府指定是不给。
“长夫人,你若实在困难,奴婢这里有二钱银子,请个瓦匠过来补一补房顶,应该凑合。”
乔安儿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真是个实心眼。
紫苏作为下人,要存出一点私房钱并不容易,而且明知她在侯府处境还敢把私房钱拿出来,说明她是真站在自己这边,一时间乔安儿不禁有些感慨。
炊烟袅袅,乔安儿盛了一碗茯苓薏米粥递给紫苏,“尝尝。”
紫苏喝了一口,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