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君眸光微微转动,心下思量着,若是案件的线索,那便绝不可能交在顾枕眠的手中。
好在是沈清朔也在这里,他想要抢的人,便没有抢不走的。
张文君安下心,立即吩咐小厮:“去喊那厨娘过来。”
他也很好奇,什么样的证人,会跑到他的府上来帮厨,莫不是想要接近他,却一直没什么机会?
不多时,人来了,来的却不是那厨娘,而是张夫人。
张文君心下疑惑,忙迎上前几步,低声道:“你来此做什么,不是让人喊了厨娘吗?”
张夫人无奈看他一眼,走进来一并对着他们所有人解释:“两位大人见谅,并非我舍不下这厨娘,而是这厨娘原本便是短工,当时谈了要做到月底的,可她今日忽然来告诉我,说是家中出了事情,便在做完晚饭后走了。”
“现在这人已经不在府中,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晓啊。”
沈清朔和顾枕眠的脸同时沉下来。
沈清朔“呵”了一声,端着茶盏的手慢慢收紧。
也是,她送信已经暴露了自己,怎么可能会继续留在这里。
只是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明明给他传了信,是信任他的表现,又为何不肯回到他的身边?
顾枕眠狠狠瞪一眼张文君,阴沉道:“你们夫妻二人,莫不是在糊弄我吧?”
张夫人坦然道:“大公子若不信,可在府中搜一搜,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我们张府没必要为这么一个人得罪您。”
“那便搜!”
顾枕眠唇齿间一字一句地挤出话,亲自在张府搜寻。
府中不大,不过是须臾,便将各处给搜完了。
张妙妙从房中出来,看见他路过正要说话,却见他眉眼阴沉狠戾,顿时心中害怕,不敢再向前。
一无所获的顾枕眠,再不浪费时间在他们府上,大步甩袖而去。
沈清朔抬眸望望黑漆漆的天色,漆深眼眸被月光覆上层清冷雾色,看不清他的神思。
这样黑的天,她孤身一人无亲无靠,也不知要在何处过夜。
“王爷……”洛寒在旁低声道,“她既然在城中,如今又已知晓她的伪装,属下等定然能找到。”
沈清朔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抬步向外走去。
“王爷。”
张夫人忽然开口,慢步走来,和张文君对视一眼后便道:“这位厨娘……应当是很重要的人物吧,臣妇知晓,我和女儿此次能得救,有王爷的一份恩情在内,所以方才回话时,并未说尽。”
“关于那位厨娘,我有些线索。”
沈清朔脚步顿住,目光徐徐落在她身上。
张文君也意外:“你知道那厨娘在哪里?”
“不太清楚。”张夫人摇摇头,“我只是见她有些古怪,便让人出门跟了一段路,知晓她大致的去向,但她后来察觉,便甩开了我的人。”
她毕竟是当家主母,在后宅这样久,如何看不透人。
成溪儿隐隐约约要藏匿身份的态度,她有察觉,但因是短工,又见她眉眼清亮不像是坏人,便留在了府上暂用,今日听闻她说要离开,夫人也没多留,就是怕惹上什么事端。
如今看来,说不定留着反而更好些。
微叹口气,她道:“那位姑娘最后消失在眠龙巷。”
又是眠龙巷,和方池一模一样的选择。
张文君忍不住道:“难道这位姑娘,是那方池的亲戚,也是重要人证?”
洛寒拍拍他的肩,避免他胡思乱想,便道:“大人且宽心,此人和案件没什么关系,是我们王府想要的人罢了。”
啊?
张文君更疑惑了。
但沈清朔已经迈步离开,没有他再多问的余地。
一行人赶去了眠龙巷,深更半夜这样多的侍卫府兵前来,惊扰了百姓纷纷探头来看,结果一家家地搜下去,却半点踪迹都没寻见。
只街尾的婆婆同他们道:“倒是确实看见了这样一位姑娘,从我的房屋前走过,一直朝前走去了,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毕竟只是陌生人,这来来往往的,我家院子门前每天不知道要过多少人哩。”
洛寒看向沈清朔:“王爷,这……”
明显是成溪儿发现被人跟踪,故意将人给引到这里来,误导视线的。
沈清朔薄唇抿抿,不由得溢出声浅浅淡淡的笑。
在王府里的课程,倒是没有白学,越来越聪慧了。
如今在这京城,她能躲能藏,能溜着王府和侯府满京城乱转,却连一个小小姑娘都找不到。
但……
“继续找。”沈清朔冷冰冰道,“贴出告示,本王府有贼人闯入,丢了贵重物品,这几日全城戒严,本王要挨家挨户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