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儿眸光轻轻翕动,樱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紧紧抿住了。
沈清朔缓慢松开她,起身道:“好好休息吧,若是劳累,这几日不必勉强走动,也不必迎合本王。”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是满意成溪儿态度,还是恼她的敷衍。
将这句话留下,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留成溪儿独自休息。
安静室内焚着熏香,清爽沁人,将成溪儿的心跳抚平,让她归于沉静。
接下来数日,再无人打搅,成溪儿和沈清朔在寺内散心修养,心绪渐渐开阔,成溪儿的身体都好了许多,只是沈清朔这几日又开始忙碌,来往于京城和寺庙间。
成溪儿坐在窗前插花,心中想着,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回去了,再算算时间,陈明逸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等店铺正式开起来,她的假身份便彻底坐实,以后能做的事情便多了许多。
如今她们的铺子,是饭庄在明,脂粉铺子在暗,成溪儿却依旧不觉得安心,她想着,等赚到钱了,在郊外弄一个田和房子,只有她自己知晓,以后也方便逃跑躲藏。
再远些……其他城市她都未去过,但等店铺开起来后,好好学习经营之道,攒足了钱,那即便是逃到了其他地方,也能有立身的资本。
她慢慢琢磨着,便听丫鬟在门口道:“姑娘,户部侍郎林家的夫人和小姐想要见您。”
嗯?
成溪儿眸中掠过丝疑惑,这两人……她认识吗?
“你确定,她们是来见我的?”
“没有错,林夫人说了,求见宣王府上的成姑娘。”
“那便……请吧,请到厅堂上,我马上便去。”
成溪儿心中虽疑惑,却不敢怠慢。
她仔细整理一番衣裙,确认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便前往厅堂。
林夫人和林小姐已经在内坐下来了。
林夫人年近四旬,却保养得当,雍容富贵,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而林小姐活脱脱便是年轻版的她,眉眼相似,容貌俏丽粉嫩,一双眼明亮澄澈,是尚未沾染世俗的眸子。
看见成溪儿入内,两人眸中掠过丝惊艳,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迎上来:“成姑娘,冒昧前来,打扰了。”
“两位客气了。”
成溪儿忙将两人扶起,行了一礼道:“妾身卑贱之躯,才是冲撞了两位。”
“姑娘,你若是这般说,我们母女可不敢打扰了。”林夫人含笑道,“你到底是王爷身边的人,身份自然与别不同的。”
“是夫人抬举了。”成溪儿谦卑道,“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快入座吧,若是叫旁人知晓,要说我怠慢贵客了。”
林夫人笑着应是,拉着女儿一起坐下。
她细细打量着成溪儿,倒是很满意,不似外面所说的恃宠而骄,反倒是很懂规矩,知晓尊卑。
丫鬟将茶点奉上,成溪儿请她们用茶,顺势询问:“不知两位前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可不敢当。”林夫人将茶盏放下,挥挥手,便有丫鬟将礼物送上来,“实则是有事情请姑娘帮忙。”
成箱的礼物搬进来,成溪儿连忙起身,道:“这可使不得,夫人,我只是王府妾室,和丫鬟没什么区别的。”
“成姑娘,且先听我将话说完。”林夫人压一下手,示意她坐下来,和气道,“姑娘也看出来了,我们这是有求于人,不知姑娘可否听说京中朝局的事情?”
成溪儿眼眸微转,从容道:“妾身只是后宅妇人,不能妄议朝政,王爷公私分明,也从不与我说的。”
林夫人听闻这话,也不肯放弃,而是道:“那便由我来讲吧,今日前来,是为吏部尚书一职,前任吏部尚书,是我家夫君的亲大哥,一家子相互扶持,如今尚书致仕了,本该是我夫君这个侍郎来顶上尚书之位的,也符合章程,谁知那平南王横插一脚,偏要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正在朝上闹呢。”
她微微叹口气,继续道:“我们林家素来是老实本分的,在朝中也从不结党营私,实在是斗不过平南王的权势,眼下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想着问问王爷,看是否有什么机会?”
“那平南王听说和王爷不太对付,若是他权势盛了,对王爷也没有好处不是?大家在这件事上,勉强也算是利益共同体,能否请姑娘在王爷面前说说,请他相帮?”
她说得和气又在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心酸和理所当然。
若是旁人,怕是已经同她一起义愤填膺,但成溪儿却没什么表现,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轻轻叩着桌,不紧不慢道:“夫人,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朝堂之事,我一个妾室实在插不上嘴,也不敢胡乱吹枕边风,若是林家当真有所求,不若直接寻王爷?”
“这……我们平日里也见不到王爷呀。”林夫人苦涩道,“自从王爷来山上休养后,便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