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把玩着打火机,两人陷入很长的沉默中。
陈乐天说到的这个人很关键,此人兴许是整件事的转折点,得把这个人挖出来。
欧阳为民铁了心要除掉钱勇这颗毒瘤,他手中掌握了不少万茂的黑料,这些材料,牛昌曾给王超看过一小部分,无论是哪一条拿出来都够钱勇死好几回的。
然而本可以走常规行径的事,欧阳为民偏偏要用非法手段,并再三下达死令,这里面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王超点燃烟,呼出烟雾。
坐在对面的陈乐天在雾气下半遮了脸,王超嘶了声道:“说说你的计划。”
陈乐天是钱勇身边养的一条狗,王超挖他花了不少心思,及时有过中州那场交情,他依然无法百分百的掌握这个人。
现在钱勇亲手把这个人送上门,王超反倒是不能接了。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陈乐天的心思比想象中要深了很多。他身上有太多迷还没解开,以王超对钱勇这个人的凶残程度了解,他要知道陈乐天背叛,岂会只是编外这么简单?
锦州不是个小地方,钱勇早存了心思,有怎么会不在这片地上种下自己的眼线?就算
他没这打算,锦州还是能找到为他清理的人。只要钱到位,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乐天能不能躲过那些人的眼线是其次,王超怀疑的是他本人是否真的在躲。
“我知道徐子成在哪里,现在就带你过去。”
王超抬起眼,烟雾已经散开,他清晰的看清楚了陈乐天那张无比真诚的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信不信与否,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是穿过一双鞋的情分。”
陈乐天收起桌上的东西,拉紧风衣的领子,压低了帽子率先走出酒吧。
王超坐了会才起身跟着走出酒吧,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工业园区内部走去。
进入厂区后,路灯之间的距离拉长了,马路很快,车辆稀少,更不见人烟。
两旁的厂区里映照灯透亮,有些厂房里还有机器的轰鸣声,所经之处还有车辆在区内停靠,司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有人见他们走过时会下意识的看了两眼,走在前面的陈乐天提着头,脚步加快,像是在躲避什么。
王超看着他缩起的肩膀,拱起后背,落魄的背影形同乞丐。
很多时候,王超都在观察陈乐天,一个人
的习惯与细节是演不出来的。
就像现在,陈乐天走路的样子,设防的紧张都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他喜欢贴着墙走,远离亮光,走路低头驼背,尽最大限度的隐藏自己的脸,这种融入生活的本能前期是受过不少罪,才会滋生出来的行为。
走过路灯,陈乐天隐没在黑暗中,他贴着墙角站了会,像是在等王超。
王超走了很慢,他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发现他们已经走进厂区的深处,这里两边的厂区完全都隐没在黑夜里,与身后亮堂的厂房形成一条自然的分界线。
王超站在亮处,一步之外是隐没在黑暗里的陈乐天,看着他点燃一根烟,红色火星一闪一灭。
抽了几口,陈乐天丢了烟,继续往前走。
夜色下,远处一排排方方正正,高低错落的影子宛如吞人的象,吞噬着无尽的黑暗,叫人说不出阴森。
身后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影子一头被埋在了阴影处,身体却在不挺的晃动,走路的沙沙声也越发明显,在耳朵里敲打着,心跳也会跟着莫名加速,这种来自黑暗想象的恐惧让人莫名紧张,又叫人兴奋。
王超不知觉的将藏
在袖子里的军刀扣在掌心中,他留意到,进入这片无人厂区时,第一排厂房外的围墙上挂着某某仓库的字样。
每扇厂区大门上都挂着类似的牌子,门牌号等,现在他们应该进入仓库区域。
大型厂区都会在空地出建仓库,自用或租赁,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前面就进入无电区,工业区三期还没完全建设好,所以晚上备用电不开。”陈乐天的声音从前面悠悠传来,他打开手机照亮四周,地上明显多了很多石屑灰成,鞋面上蒙上一层厚灰。
“我找到他的时候,人就快不行了。这里是新开发区,还没什么人,我把他藏在这里,生死有命。”
陈乐天说着已经翻墙而过,走到大门处,给王超开门。
“我去弄备用电,第二间仓房就是了。”说完,陈乐天把钥匙丢给王超,“这里还没开放,保安也不会来,很安全。”
王超点了下头,朝着第二间仓房走去。
铁门朝两边滑开,一股子灰土气息扑鼻而来,干燥的空气里夹杂着药水的气味。
王超在门口站了会,微弱的光线仅能照清几米处的光景。
水泥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地
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