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正门前。
真正死去的兵卒其实不多。
除了最后拦路惹怒那位怪力青年,被种进地里的都尉亲兵之外。
前期倒下的普通兵卒基本都只是被砸昏而已。
就连那些被抛飞的重甲兵都还活着。
只不过他们略惨些。
像从二、三楼高的地方摔下来。
断了不少骨头。
其余幸存的兵卒们很迷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从怪力青年出场,一路犁地到人腿追马砸翻畿辅都尉。
整个过程太短暂了。
短暂到这些兵卒们连溃逃都还没来得及做,就结束了。
这就让他们很迷茫。
主将被抓,敌人又那么无敌,按理说己方应该是输了吧?
照惯例,失去主将战败的队伍要么是被俘虏,要么是四散溃逃对吧?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俘虏吧没人出来管这茬。
溃逃吧又好像有点尴尬。
要逃总得后边有人追才像话。
没人追就逃?
会不会有点傻?
有几名兵卒尝试着溃逃了几步。
发现没人理,就又停了下来。
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气氛特别诡异。
这些留下来的兵卒们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溃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他娘的没法逃了!
这个年代很有意思。
屁大点官就能自称将军。
随便带点兵就能号称十万百万。
畿辅都尉这次带出来的兵虽然号称十万。
实际上排除那些不带甲的辅兵,以及连武器都没有只负责挑挑抬抬的民夫。
真正能上场的战兵连一万都不到。
抛开都尉亲兵队以及斥候轻骑,剩下的步卒才五、六千。
分去后院一千人,左右围墙登墙战两千人,如今还留在正大门的只有三千左右。
被怪力青年一顿犁地倒下数百。
扔飞的重甲兵加逃走报信的骑兵加种进地里的亲卫,再少数百。
幸存的兵卒就只有一千多两千不到的样子。
这些人逃也不是攻也不是。
站在原地像一盘散沙。
尤其是眼睁睁看到都尉手底下的第一谋士冯岩都主动向贼寇投降。
他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有禁卫兵和执金吾亲兵两批人站在街角遥遥观望。
心中微微有些暗爽。
虽说己方战败是噩耗,可看到那个盛气凌人刚愎自用的都尉吃苦头,还是蛮解气的。
可惜后续就麻烦了。
连都尉大军都奈何不了县衙贼寇。
这事彻底闹大了。
搞不好朝野震动天子惊,要把那些镇压各大反抗势力的真正大军收回来,戍卫京畿。
小小的县衙贼寇居然需要讨逆大军出手。
实在有够荒谬却又令人脊背发凉。
禁卫兵与执金吾队伍中不断有快马跑出。
向着各个方向飞奔而去。
将这场又荒谬又惊人的战况尽可能详尽地汇报给需要知道的人物。
畿辅都尉留下的几名小将收拢好各自的小队后凑到一起商量。
有人觉得贼寇实力太过强大。
万军之中取主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样的对手根本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战胜的,还是早早退去如实汇报比较好。
有人却觉得还有这么多兵未必不可一战。
打都不打就这么退走恐被降罪。
倘若能攻进去万一趁乱将都尉救出,那就扭转局势转败为胜大功一件。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两种观点都很有说服力。
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怪力青年的行动太过迅速。
既强大又没杀伤太多人。
导致诸将打不敢打退不能退。
最终。
有人出了个折中的主意。
把那些地里墙上的亲兵拔出来报个“伤亡惨重主将被俘”。
然后让大军象征性地射几轮箭雨就算打过。
这样再撤退最多被说能力不行,不至于落个畏敌怯战的罪名。
众将一听纷纷赞同。
当即就开始调集弓手准备往县衙内射箭。
在他们看来,贼寇连长刀短匕砍在身上都毫发无伤,更不可能被几支轻飘飘的羽箭所伤。
至于俘虏。
肯定都是关押在县衙内的牢房里防止逃跑。
毕竟算上最新的畿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