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景翎望着黏在他身边的谭鸣,无奈地低头叹了一口气。
“谭鸣,你能不能别离我那么近?”他想安静地看本书都不得清净,对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不能,我要守着恩公。”
谭鸣自然而然地握上景翎的手腕,带着茧子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也将炙热的体温带给景翎。
景翎抽了抽自己的手腕,没抽动,便任由对方抓着了。
“别喊我恩公。”
他只不过是随手一救罢了,又不贪求对方的涌泉相报。
谭鸣略一思索,“不喊恩公,喊你孟公子又太过生疏……”
“不如我喊你槿安可好?”
景翎:“……”
给你个梯子你就往上爬!
他挣了挣自己的手腕,让谭鸣黑沉的眼底印下一片幽色。
杜雪云和陆承南赶到鹿鸣客栈之时正好见到谭鸣拉着人家的手耍无赖的场景,夫妻两人脚步一愣,然后十分默契地看向那位白衣公子。
青年眉眼清隽,身形修长,一双凤眸好似含着一汪春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陷入其中。
当真是白衣胜雪,眉目如画!
难怪谭鸣那个眼光挑剔、孤傲冷厉的武疯子能春心荡漾了。
这般美人,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杜雪云率先收回跑歪的思绪,走向谭鸣身旁的俊秀公子,“我叫杜雪云,乃是神医谷传人,是你旁边那位谭门主请我来为你看诊的。”
谭鸣挑了挑眉,“槿安,你的身体还是需要名医来看看的。”
他原以为没那么快遇到孟槿安,便没有邀请医仙杜雪云随他离开,但谁知道他竟然在兖州遇到了孟槿安,那么就不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孟槿安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天天汤药不断也不是回事,有病得尽早治,万万不能讳疾忌医。
景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看吧,麻烦杜大夫了。”
杜雪云手指微扬,三根红线出现在她的指尖,红线另一端拴在景翎左手,指尖轻轻拨动红线。
“脉象虚浮,细弱无力,你明明是气血两虚之象,却能如常人般行走,与你现下服用的药方有很大关系,应当是名医为你开的。”
她垂眸看着镇定自若的景翎,好奇地问道:“先前是谁给你看的诊?我倒想见识见识。”
景翎轻轻抿着唇瓣,“久病成医,我自己给自己开的药方。”
他对医道也颇有钻研,且他在上个世界做了两百多年的医生,如今给自己开个药方自然不成问题。
杜雪云眉毛微扬,“你若是学医,必定是一名不逊色于我的名医。”
要是被她师父知道,应该会很喜欢对方这种医学天才。
指不定还要当场收徒!
景翎看了看被他放在旁边的书册,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他这一世可做不了精研医术、济世救人的医者,注定是要回那个令他不喜的地方搅动风云的。
这双手无法再纤尘不染了。
谭鸣握着景翎的右手腕,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对方的手指。
“别闲聊了,赶紧说怎么治!”
杜雪云收回三根红线,又取了景翎的一滴血仔细查看。
她忽而瞪大眼睛,在谭鸣杀人般的目光下凑到景翎身旁,用极其真诚的语气问道:“孟公子不妨与我说说,你是怎么中了必死无疑的鸩毒却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的?”
听到这番话,原本还在互相嫌弃的谭鸣和陆承南纷纷看向杜雪云,两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鸩毒?你确定吗?”
“鸩毒不是服之必死吗?”陆承南转头看向活生生的景翎,这个人瞧着也就比常人病弱一点啊。
杜雪云眨了一下眼睛,“孟公子,你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不仅掺着见血封喉的鸩毒,还有烧伤后的火毒残留,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位漂亮公子先是中了鸩毒,然后又遇了火焚,故而鸩毒残留胜于火毒。对方的脉象和血液告诉了她这个结果,也让她好奇对方到底遭遇了何事。
景翎目光依旧和缓平顺,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
“许是我得天眷顾吧。”
谭鸣惊怔地看着景翎,“你怎么会又中毒又遇火灾?”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景翎抬眸望向他,他的瞳仁墨色沉沉,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杜雪云扯了扯嘴角,“孟公子不想说说你的故事吗?”
景翎从怔愣的谭鸣手里扯回手腕,漫不经心地歪着头开口,“说什么?我的事情无须告诉你们吧,咱们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
杜雪云微微蹙起眉,她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在瞬间改变了,明明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