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又在带坏陛下了。
温政南清咳两声。
姜佑希动了动耳朵,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温相,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衣裳。
“温相,你怎么来了呀?”
温政南很倔强地行了个礼,然后才弯腰牵起小团子的手,声音是温和的。
“臣看着时间晚了,担心陛下又出现什么意外,实在无法安坐,还请陛下恕罪。”
姜佑希哪还能真的怪罪他。
她甚至还有点心虚。
温相天天都在为她的事情操心。
看不见她平安回家,甚至连饭都吃不下了。
于是立马点点头。
“好着呢,我们走吧。”
离开之前,不忘记嘱咐祁晏。
“若做好决定,可以随时来找朕。”
反正这牢房的锁,对他来说也是形同虚设。
温政南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嘴角带笑,自带几分正宫气场。
祁晏瞬间t到。
气笑了。
下意识便想和他对着干。
他堂堂摄政王,绝不会甘心屈服于温政南之下!
“朕有时候觉得你其实挺怪的。”
祁晏疑惑:“什么?”
姜佑希:“你很想有一个人了解你的往事,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当朕真的了解这些,你又会戒备起来,你好像不太擅长相信别人。”
祁晏怔住了。
等他回过神后,牢外头的人已经走了一干二净,甚至连牢门都只是虚虚地掩着,并无束缚之意。
还真真体现了小陛下的那句话。
去留随意,凡事由心。
他沉默地站起来,亲自把牢房的锁上好。
然后坐在稻草堆里,长腿委屈的弯着,沉默地看着地面。
她说的是对的。
世人只知道摄政王两废帝王,视皇权法纪于无物。
却并不知道他曾亲耳听到,他一手扶持上去的兄长,和亲信商谈如何废掉他的权位。
记得那时,他考虑了整整一天。
然后便迅速出手,在皇帝废掉他之前,为皇朝换了一个年幼的皇帝。
小皇帝对他很是恭敬。
礼让有加。
待他亦师亦父。
祁晏冷眼看着他装了许久。
直到有一天,小皇帝以为自己瞒过了摄政王的法眼,在纸上写下了为父复仇之语。
纸条很快到了祁晏的手上。
这次他考虑了一个时辰。
然后他冲进了皇宫,亲自掰开小皇帝的嘴,将蛊虫送进了他的肚子里。
负人者,人恒负之。
或许小柚子说的是对的。
他并不擅长相信别人。
可他,依旧很想相信别人。
或许是生活实在太过无趣。
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何为信任。
信任是什么?
是小柚子毫不犹豫向温政南奔去的那一瞬间吗?
祁晏也想尝尝这种滋味。
……
这一次,祁晏只考虑了半个时辰。
姜佑希甚至才刚刚回到皇宫,似乎只是前后脚的功夫,刚才还关在牢里的人便出现在宫殿之外。
被周钰拦了下来。
“你还敢来!”
周钰咬牙切齿,毫不留情地一掌拍了过去。
祁晏偏头避开,下一招却立刻追了上来。
“住手!”
两人正要交手,一道气呼呼的声音响起。
姜佑希双手叉在腰间,气鼓鼓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打架还是拆屋?朕的房子都要被你们拆掉了。”
“都不许打了,进来。”
周钰一向是听她的话。
狠狠地瞪了祁晏一眼,跟了上去。
令人诧异的是,祁晏竟然也在片刻思考过后,乖乖地跟了上来。
屋内温暖如春。
四周都燃烧着明亮的炭火。
早就有宫女太监架上了桌子,桌子上摆着几十碟生肉和蔬菜,中间架着一个锅子。
锅子下面的炭火烧得很足,锅子上头扑腾扑腾地冒着热气。
温政南就坐在桌后,雾气挡住了他的半边脸。
他垂下眸子,面色平静又温和。
莫名让人想到宜室宜家4个字。
祁晏眉头轻皱。
温政南怎么也在?
“来,愣着干什么,坐呀。”
姜佑希招呼着祁晏坐下,自己像只小蝴蝶一样的飞了过去,显然心情不错。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