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被人带着,踏入了这巍峨的宫殿。
不知为何,今日温相突然说要见他。
在姜国的这些年,他对朝堂大事知道的不多,但温相掌控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然寄托于温相一念之间。
他突然要见自己,还是在姜陈大战这关键节点,朝暮只觉得是祸非福。
他万分小心,规规矩矩地跟着小太监的指引踏入了门槛,一双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宫殿自然是巍峨壮观的。
听说他们小皇帝对温相很是信任,体贴温相奔波劳碌,特地把自己的侧殿空了出来给温相居住。
啧!
朝暮很不屑。
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的小屁孩儿,可别哪天被人谋夺了江山都不知道。
“启禀温相,人带到了。”
宫殿正上方,温政南正坐在那儿,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在看,动作慵懒随意。
可朝暮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此人不好对付。
立刻敛下眼眸,抱拳行礼。
“朝暮见过温相。”
温政南没搭理他,仿佛手里的折子有多么迷人一般。
朝暮也不意外,仍然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吵不闹。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温政南面前的折子山都空了,小太监又运来了新的一堆,他依旧没有搭理朝暮的意思,仿佛忘记了自己面前还有这么一个人。
朝暮站在原地,能感觉到小太监们的打量和议论。
这样的目光他早就习惯。
即便他没有任何错处,可他的父亲不讲信义,他便一定也是不讲信义之徒。
所以小太监们的排挤和针对是正义的,他们欺压他,反而是在做正义之事。
朝暮唇角微勾,有些讽刺。
他又等了好一会儿,温政南才从折子里抬起了头,似乎刚刚发现面前有这么一个人。
眼神扫过了朝暮站的发麻的脚。
“坐吧。”
朝暮又行了一礼,才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举止从容有礼,又沉得住气。
比他父亲强些。
温政南还记得那位朝国皇子。
胆小如鼠,又极其好色,每一次出来宴饮,都恨不得把自己放在最低位,对主人家极尽讨好。
龙生龙,凤生凤。
没想到那样的人,却生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儿子。
“你可知道姜陈大战?”
朝暮一脸懵懂地抬起头:“姜陈打仗了?”
温政南眯眼:“如此大的事,众人皆知,你不知?”
朝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前些时间受了些惊吓,又要照顾母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
周钰:“你倒是个孝顺孩子。”
就是胆子小了些。
温政南瞥了他一眼:“本相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宫中有人对你不善,你的父亲虽背信弃义,但你到底是无辜的,可想回家吗?”
朝暮猛地抬起了头。
温政南唇角带笑:“本相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看着朝暮难掩惊喜的模样,周钰都忍不住要为这孩子叹息了。
怎么就惹到温政南这个煞星了呢。
温政南说了,不可养虎为患。
这孩子在姜国受了欺辱,日后想必是要怨恨姜国的,若让他归国,是给自己树立敌患。
如果朝暮说想归国,就证明此子有狼子野心。
断不可留!
如果朝暮不说想归国,就证明此子年纪轻轻心思深沉。
断不可留!
这种必死的局面,周钰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朝暮:“真的吗?什么愿望都可以?”
温政南眸色暗沉:“当然。”
朝暮:“我想请温相帮我找一个人。”
温政南和周钰都顿住了。
朝暮暗含期待:“大约是一月之前,我在冷宫的一个井的旁边遇见了一个小姑娘,大约三四岁。
穿着红色的衣裳,头发少少的扎了两个很可爱的小啾啾,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叔叔,这些日子我都在找她,但怎么都找不到,可以请温相帮我找找吗?”
周钰越听描述越觉得熟悉。
这……不就是陛下吗?
陛下什么时候在外头惹了个情债?
温政南也似乎猜到了什么,并不意外。
“你确定要这个?”
朝暮点头。
“若能帮我找到她,朝暮感激不尽。”
朝暮离开之后,周钰悄悄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