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而软的大床上,睡着一个十**岁的少年,向来锋利的眉此时紧皱着,能看见眼皮遮盖下的眼球有些不安的在转动,似乎陷进了什么梦里。
世界是灰蒙蒙的,似乎笼罩着一层雾霾,轮船行驶在一片深黑色的海里,海面翻涌着巨浪,这艘称得上巨大的船,都在海面上飘摇。
一个又一个大浪打来,数十米的巨浪卷天,携着雷霆之势冲击着甲板,狂风和巨浪吹得甲板上的人几乎站不稳,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头顶黑云在堆积,它不仅堆在天上,还沉甸甸的堆在人心上,船上的人人心惶惶,丝毫没发现一个小孩子不知何时消失了。
林月寒在水里挣扎,奋力的冒出海面,却又被浪打下,他的鼻腔已经开始灌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七八岁的孩子,体力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没过多久,林月寒便沉进了海里,意识开始恍惚不清。
他感觉他快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有尾巴的人,林月寒眼神涣散的想到:长得真好看啊,就是尾巴丑了点。
那是一只看上去有些稚嫩的人鱼,脸上肉嘟嘟的,眼睛是浅金色的,尾巴却灰扑扑的。
直到人鱼游到他面前,好奇的拿尾巴戳他,林月寒这才惊觉这不是幻觉。
林月寒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又一次梦见了以前的场景,但是依旧记不起那个人鱼的长相,只隐隐记得很好看,脸上有些肉感,眸子是浅金色的,尾巴是很突兀的灰。
他起身去洗了一把脸,洗掉额角的冷汗,水流从手中穿过,林月寒视线落在手上的那一条口子上面,他伸手按了按,有些轻微的痛感。
那是那天许星屿不小心划到的,很小很小的一个口子,却迟迟没有愈合,甚至还有这这么小的伤口不该有的痛感。
林月寒盯着伤口看了片刻,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脸上带水珠,眉眼锐利,鼻梁笔直,唇很薄,看上去虽然俊美,但是有种明显的攻击性,隐隐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的眸色很深,里面似乎藏着多年前的那一池黑色的海。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林月寒顶着一脸的水去开门,“刘婶?”
胖胖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围裙,手有些无措的在围裙裙摆上来回擦拭,一脸焦急的说道:“小少爷,你买回来的那条人鱼它不吃饭怎么办?”
“他叫许星屿,”林月寒纠正道,做了梦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烦躁,“为什么不吃饭?”
“我不知道啊,我按照小少爷你的吩咐去做的鱼。”刘婶来回的搅着围裙,语速很快听上去有些着急。
“我去看看。”
林月寒来到游泳池边上,看着撅着嘴闷闷不乐的人鱼,脸很漂亮,却没有肉嘟嘟的感觉,尾巴更是梦幻一般的蓝,还带着银色的反光,在阳光下看上去波光粼粼,就像一片海。
除了浅金色的眼睛,哪里都跟当年救了他的那条人鱼不一样。
许星屿见他来了,原本一动不动的尾巴开始左右晃荡,对着林月寒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嘴巴张了张,像是想叫他。
但是却没发出声音,又闭上了,很困惑的歪着脑袋看着林月寒。
林月寒看见他的反应,才恍然发现,他好像忘记告诉许星屿他叫什么了。
“林月寒,我的名字。”林月寒沉声说道。
许星屿眼神一亮,咬字软绵一字一句的叫道:“林月寒。”
游泳池边上还放着两盘鱼,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林月寒端起一盘鱼问他:“为什么不吃饭?”
许星屿摇了摇头,又说:“林月寒。”
“我问你怎么不吃饭。”林月寒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年纪轻轻就在养孩子了。
许星屿表情变得有些焦急,从游泳池里起身,半坐在游泳池边上,抱着林月寒的腿像猫儿似的用脸蹭,一边蹭一边叫:“林月寒。”
林月寒用手捂住脸,有些崩溃的用另一只手推他,“我在我在,祖宗你真是我祖宗,把我腿松开。”
听到林月寒的回答,许星屿表情都变了,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眸子里带着些依恋,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他顺着林月寒的力道松开了手,看上去乖巧无比,而另一个地方,尾巴尖已经偷偷卷上了林月寒的脚腕。
林月寒黑着脸教育他:“不能这么搂搂抱抱的知道吗?”
“出门在外,男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男鱼也一样。”
许星屿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一个劲的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林月寒还想再说两句,就见许星屿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越摸表情越委屈,眼睛里慢慢染上水光,很快就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说哭就哭你是水做的吗?”林月寒磨了磨牙,“我才说你几句啊,你就哭。”
“花十五亿买一个祖宗回来吗我。”
许星屿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