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悦星呆呆的看着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爸爸的公司接连出问题,哪怕她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但也能从爸爸日渐焦灼的表情当中看出来,问题没有被解决,反而越来越严重。
夏悦星害怕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消失,曾经偷偷去打听过。
听说是夏氏集团出售的房子上死了人,修建房子的材料用的是偷工减料的东西,一场暴雨下来,不知怎么,墙体就垮塌了,砸死了人。
原本这种事情是可以压下去的,但是越来越多的事情,导致夏承恩根本压不住了。
夏氏集团的一个副总卷了一部分钱跑了,跟集团有其他方面交易往来的合作商翻脸不合作了。
一件事接着一件,如果一个弄不好,夏承恩作为公司法人,是要坐牢的。
夏悦星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家里的生意靠的是爸爸的辛苦,自己的学识貌美,靠的是天生和努力。
可是那个怪物才离开一个月而已,爸爸的公司,能被称为庞然大物的一间公司,在顷刻间摇摇欲坠。
而自己,夏悦星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怎么也算不出来的最后一道题。
明明放在以前,这种题她轻轻松松就能解出来。
最近夏悦星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反应力不如以前了,新课上到有难度的地方,跟起来也有些吃力。
就像无数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一样。
可是曾经,她只需要简简单单的学习一下,就能掌握这些知识。
自己那些如蜂如潮的追求者,最近也在逐渐销声匿迹。
夏悦星能看得出来,他们眼中没有以往那种狂热的痴迷,而是很平淡,平淡得有些厌恶。
她嘴上不说,但其实以前被那么多优秀的人追求,那么多别人眼里的优质男生都在她面前像舔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夏悦星心里是得意的,非常得意,如今,她才惊觉,之前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了。
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天,在那个越家大少爷那里受到的羞辱。
“想让我帮帮你爸爸?”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凭什么?”
“你以前把我当狗一样吊着的傲气呢?”
“现在想想,你长相虽然还行,但是也不是无可替代,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以前怎么就脑残迷上了你。”
“这样吧,一千万,你跟我睡一次。”
还没等夏悦星羞怒拒绝,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改口了,“算了,想想你的脸就萎了。”
“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否则,你那个满脑肥肠的爹会迎来越家的针对。”
回忆戛然而止,夏悦星擦了擦试卷上的水滴,水在卷子上晕开,模糊了她写的那个解字。
交卷的铃声响起,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考场。
她低垂着头,与另一个考场出来的林月寒擦肩而过。
夏悦星没看见林月寒,林月寒也没留意她。
一个失魂落魄,一个眼神含笑,隐秘的逗弄着怀里的小羊羔崽崽。
林月寒怀中,黑白相间的奶牛羊羔微微偏着头,看着夏悦星离开的背影。
这才一个多月,夏悦星的气运消失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夏悦星似有所感,停下脚步转过了头,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林月寒的背影。
“林月寒。”夏悦星小跑着追上林月寒,低声说道:“一会儿,我们谈谈。”
林月寒:“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找不到人,报警有用,找我没用。”
说完他不顾夏悦星难看的脸色,径直离开了。
夏悦星站在原地,在周围人算不得隐蔽的打量之中,捏紧了拳头。
她和她爸爸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毫无用处,根本就找不到夏隐星。
这么多年,家里藏着那个怪物,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找人难如登天。
那个怪物,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
又是一个周末,林月寒带着夏隐星,来到了医院。
医院病床上躺着骨瘦如柴的人,脸上带着氧气瓶,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死去。
“我来接你出院。”
林月寒眼神冷淡的看着男人,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
男人每时每刻都在病痛的折磨当中,清醒的时候很少,而且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夏隐星好奇的看着他,又有些担忧的看向林月寒。
他们所在的病房,不是单间,单间林月寒给不起钱,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属。
在这种情况下,林月寒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揉了揉夏隐星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