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为你出气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王姝盼一头雾水。
“我今晚和你父皇多喝了几杯,不知怎的就想来未央宫见见你。”南宫枢的声线里充满了困惑和柔情。
王姝盼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她压低声音道,“南宫太子还是快些离开吧,深更半夜的,于礼不合。”
窗外的南宫枢沉默了许久,久到王姝盼以为他已经离开。
手迟疑了一下,推开了窗户,恰好看到外头站着的南宫枢,看到他眸中有着困惑,有着不甘,有着不知所措。
“你还没离开?”王姝盼拧眉。
南宫枢眸中复杂的神色快速褪去:“我在等你打开窗户。”
王姝盼脸色一沉猛地一拉窗户正要关上。
“等等。”南宫枢将手掌卡在缝隙里阻止王姝盼关窗。
“松开。”王姝盼恼了,脸上浮现出不悦。
南宫枢疼的脸色微变,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不。我就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南宫枢!”王姝盼气得脸色涨红,“你觉得时间地点合适吗?”
今晚的事情若被贾丽华等人知道了,她定然逃脱不了被嫁去漠北的命运。
这座皇城埋葬了她太多的东西,她如何能退一步海阔天空?那是无数的人命堆积起来的血仇啊!
南宫枢迟疑了一下。
“谁?”外头响起了侍卫的怒喝声。
王姝盼动作快过脑子地一把将南宫枢从窗外头扯进了寝殿。
幸好南宫枢身手不错。不然真的能摔个五体投地。
“回禀孙昊大人,没发现有人。”
孙昊拧眉,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动静,当看到不远处正是王姝盼寝殿的窗户时,窗户上烛光摇曳,他眉心微动。
只见他走到窗户边,轻轻叩击了窗棂,“公主,卑职是孙昊,您休息了吗?”
王姝盼带着困倦的声音响起:“刚才眯了下,怎么了?”
“方才好似发现有人闯入,不知殿下可有发现异样?”
“不曾。”王姝盼声音里带着丝压迫之意,“许是看错了。孙昊,你带人悄悄搜索一遍未央宫,并守好未央宫的门户,不要让人闯了进来。”
“卑职领命。”孙昊单膝跪地领命。
起身正要离开的孙昊鼻子微动,闻到空气中残存的酒味,他眸心微动,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大人。统领在唤你。”孙昊身后的一个侍卫上前低声到。
孙昊顺着侍卫的视线望去,恰好看到长廊下的李牧。只见李牧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孙昊薄唇紧抿,回看了一眼窗户上摇曳的光影。咬咬牙朝李牧走去。
“统领,为何?”
“嘘—”李牧朝四周看了看,低声到,“今夜陛下在太极殿和南宫太子畅饮。刚来的消息,陛下醉倒了,南宫太子才离开太极殿没多久。”
孙昊眉峰隆起:“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尽快的把他弄出未央宫。”
李牧神色凝重:“我们要相信公主,她能处理好。你带人去巡逻,不要再让人穿了空子进来,特别是淑芳宫和千阳宫的人。我守在这里,一发现不对劲,立即闯进去。”
孙昊重重点了点头:“行,那我先巡逻。”
当外头再无动静时。
南宫枢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长袍,尴尬一笑,“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王姝盼此刻懊恼也无济于事了,也不能把手剁了不是。只见她走到榻上坐好,“你可以离开了。”
“你未央宫此时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我这个时候离开不正好被人逮了个正着?!”南宫枢施施然在王姝盼的对面坐下。
“到时若被逮到了,你我二人的关系那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姝盼气得磨牙:“南宫枢,你还要不要脸,若不是你无故擅闯未央宫,如何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不是‘无故’。”
“什么?”其它人或许没发现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李牧和孙昊定然发现了什么,不然李牧不至于到现在连个门都没敲一下。
“你知道的,酒意上涌,人总会做些内心最想做的事情。”南宫枢看着王姝盼烛光下恬静美好的脸庞,心神动了动。
王姝盼哑然,心头的烦躁不减反增。
“南宫枢,这种虚情假意的话你就不必说了。你志在天下,而我不过是被禁锢在深宫里孤立无援的公主。你若想凭借我得到隆德的支持,助你逐鹿天下,你这是白日做梦。”
王姝盼深吸了两口气:“你来隆德也有段时候了,想来对我的处境也清楚得很。所以没有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在王姝盼说他志在天下时,南宫枢瞳孔猛缩,原本还带着些许醉意的双眸,晶亮且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