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带着土匪窝里出来的妇人们,在院子里为王姝盼整理出了一张躺椅和薄被:“殿下,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先把房间都收拾出来,今晚您好休息。”
“好,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几个妇人连连害羞到,困窘得满脸通红,一双手不断的捏着衣角。
“那你们先忙,今晚我们大伙儿不用赶路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好。”几人异口同声道。很快就在香草的指挥下,行动了起来。
她们考虑到王姝盼身怀六甲需要休息,甚至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的整理。
王姝盼心头微软,在满院子的荒凉和干燥得不行的空气中,竟然睡起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最为安稳的一觉!
晚霞的光微微映红她的脸庞,她的身子包括肚子,都在霞光下,微微泛着光。
王姝盼带来的二十万大军和十万的流民瞬间给这个本就充满绝望的城池注入了生机。
翌日清晨—
王姝盼带着香草,几个妇人行走在边城的大街小巷上,这里都是老人,妇人和孩子们在摆摊子或是开店,男人几乎没有。
王姝盼等人在一家卖早茶的摊位上坐下。
“老人家,来五碗馄饨。”香草朝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开口道。
“好哩!”老夫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和蔼可亲。
“夫人,这是您的馄饨。”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将一碗馄饨端到王姝盼的桌面上。
“谢谢!”王姝盼朝男孩子点头答谢,男孩子满脸通红的跑回自己奶奶身后躲着。
“夫人不要介意。这孩子鲜少见到您这么美丽的妇人,害羞了。”老妇人爽朗的大笑出声。
王姝盼含笑的看着那小男孩:“老人家,我想问一下。刚才我走了好几条街道,发现街上都是老人,妇人和小孩,男人一个都没有,不知他们都去哪了?”
“他们啊!”老妇人眸底浮现出深沉的悲伤,但是很快又被坚毅和释然覆盖,“他们有的已经牺牲在战场上,有的则在军营里服兵役。”
老妇人摸了摸男孩子的头:“边城里的人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很多人家都如老妇一家一样。男人战死沙场,儿子要不也战死了,要不正在服兵役,留在身边的也就只是媳妇和孩子。媳妇若是改嫁,那么就只剩孩子陪伴左右了。”
王姝盼一行人听后都沉默了。
王姝盼心情沉甸甸的环视着这个既荒凉又大气的城池。
“你们无需为我们担心!这是我们边城人世世代代的宿命,我们啊,早就看开了,能多活一天就开心的多活一天。”
王姝盼强颜欢笑,笑容里压抑、沉淀着太多人看不懂的东西。
“葛大娘,给我来碗馄饨,我儿子回来了,就想念你那一口馄饨。”
“来啦。”老妇人用腰间的围兜擦了擦手,“小木头怎么今天从军营回来啦?”
“前几天上战场伤了胳膊,新来的将军让军医开了药,写了放行条,说让回家休息,等伤好得差不多时再回军营。”中年妇人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都大半年没见他了,这次我可得给他多准备些好吃的,补补,让他快些好起来,不然啊,不放心。”
“是该给孩子补补!给!”
“葛大娘,搞错了,是一碗不是两碗。”
“没搞错!另一碗是大娘我给小木头的。让他多吃些,好些时候没见了,今晚大娘去看看他!”
“那可不成!还是让木头去看看你,哪能让您去见他,他一个小辈的可消受不起……”
在王姝盼等人吃馄饨的时间,摊位上或是隔壁的摊位上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或是有人收拾摊位回家,三三两两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似城墙外头的鲁军不存在似的。
“殿下?”
“嘘!”王姝盼朝香草摇了摇头,“香草,赵奕然这个将军不错!”
“可是敌军?”
“敌军又如何!”王姝盼喝了口馄饨汤水,“真好喝!他们坚守了边城这么长的时候,也该和家人们团聚些日子了。接下来,就是赵将军他们的事了。”
王姝盼缓缓起身朝老妇人挥了挥手告别,继续走在这大街小巷上,“鲁军不怕死,他们就来吧。本宫的隆德军也不是吃素的!”
王姝盼朝香草笑了,笑容里有着沉重,有着释然,“边城的百姓比我们都看得开!”
香草看着还有精力继续逛街的王姝盼,心头一松,轻声道,“只要殿下您开心就好。”
“殿下。”赵奕然带着几个将军在院子里候着王姝盼。
“你们来啦。”王姝盼将手上拎着的小玩意递给香草,“跟本宫来。”
“诺!”
几人聚在了香草他们给王姝盼整理出来的书房里,大大的宽桌,几条长板凳,二十来册竹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