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微微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她可没忘了,今天她是特地前来教训邬答应的。
她冷冷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邬答应,你如此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本宫今日的来意吧。”
邬情心里雀跃:【兴师问罪呗。】
在原书中,林贵妃以心胸狭窄、嫉妒心强而著称,对矫揉造作的女人和粗鲁愚蠢的下人更是深恶痛绝。
邬情深知这一点,便假摔一跤,泪眼朦胧,跪在地上扯手绢,嘤嘤哭泣道:“娘娘,臣妾不知啊。”
林贵妃轻扬眉毛,反问道:“哦?本宫瞧你昨晚上抄书抄得很开心啊。”
邬情眼睛一转,再度摆出委屈的神情,抽泣着说:“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只是不想抄书而已。这一个晚上,臣妾怎么可能抄得完呢?臣妾一时生气,就画了那幅画,娘娘就饶了臣妾吧。
邬情心声:【贵妃娘娘,你可千万别饶过臣妾啊。终极之战,就在今日!娘娘,赐死我吧!我想回家。】
林贵妃冷笑:“你胆子倒是很大,不怕死吗?敢那样侮辱本宫?”
邬情连忙否认三连:“怎么可能?没有这回事,您想错了。”
邬情:【看贵妃表情,明显是生气了,嘻嘻,我望见了死亡的曙光。】
林贵妃此刻已全然洞悉了邬情的心声。
贵妃想,原来之前种种做法皆是在找死?
贵妃心里冷笑一声,呵,本宫偏不遂你的愿。想死后魂归故土?哪有这等好事。
“本宫原是想看看你的书法,却没想到你的画工也很不错。本宫很喜欢,从此以后,你就住到本宫的临华殿来,和本宫做个伴。”林贵妃微笑,“临华殿虽然宽敞,但长久以来只有本宫一人居住,难免显得有些冷清。正需要你这样能说会道的。”
“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去说。至于皇后那边……本宫身为协理六宫事务之人,自然有权决定你的去处。你只需要安心过来,其他的事情,本宫自会为你安排妥当。”
“听明白了吗?”贵妃扬起尖俏的下巴。
邬情眨眨眼,又眨眨眼,露出一个迷惘又痴呆的表情:?
娘娘,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邬情心里冒过一连串的疑问:【贵妃脑子坏了?这都不杀我?还要我住到她的宫里去?】
邬情纠结:【皇后不杀我,贵妃也不杀我,那我怎么样才能回家?侍寝时给皇上来一脚断子绝孙腿?】
林贵妃险些一噎。她咳了一声,掩饰住脸上的神色。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昨日李贵人和穆常在所说的坤宁宫内的那一幕。当时她们绘声绘色地描述邬答应如何公然辱骂皇上,她虽有所耳闻,但心中仍存疑虑。
如今亲耳所听,林贵妃也不得不信了。
林贵妃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皇后的用意。为何要宣称邬答应病重?只有这样,才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悄悄保住邬答应的性命,不让她遭受应有的惩罚。皇后此举,无疑是在保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答应。
还有那神药……
林贵妃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看着邬情的目光又古怪了些。
她让邬答应住到自己宫里来,一是为了切断邬答应与皇后的联系,削弱皇后身边的助力。二是,倘若邬答应所言非虚,那位郭太医确实是罪魁祸首,那么将其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自然更便于她操控。
还有……林贵妃非常嫌弃地望了一眼凌梅苑中的设施,尽量不露出鄙夷的神色。
她再也不想踏入这种粗陋的地方了。
邬情挣扎:“娘娘!要走可以!让臣妾把锦绣带上啊!”
林贵妃:“不允。”
然而当晚,林贵妃就后悔了。
……
如贵妃所言,临华殿十分宽敞,搬进一个邬答应绰绰有余。林贵妃一声令下,下人们就极有默契地把邬答应捆了,将她送到了临华殿的偏殿。
邬答应抗争半日,无果。偏殿外头守着四个太监,轮流看守她的大门,根本不给她溜出去的机会。
下午,林贵妃顺道去了一趟皇上的养心殿送糕点,把邬答应迁宫的事情真正定了下来。
届时皇上正沉浸在一幅书画中,听闻贵妃有意让一个答应迁入她的临华殿,他微微有些讶异,好奇地问道:“是哪个答应?”
林贵妃的声音柔和而温婉,仿佛春风拂面:“是凌梅苑的邬答应,皇上不记得了?她口齿伶俐,颇会言辞,臣妾很喜欢。”
皇上每日忙于政务,哪会记得那些久未亲近的嫔妃。他只轻轻一笑,就将话题轻描淡写地转移回桌上的古画。
当晚,邬情一个人躺在偏殿柔软的床铺上,一时还有些不适应,辗转反侧。
睡前没有锦绣说小话,怪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