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木梁即将断裂的前一秒。
皇上仿佛知晓天机一般。
就在那一刹那,他身形一动,迅速地向后退去。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重响骤然响起。
装满水的木桶从头顶猛然砸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滚了好几圈,木桶才滚到了皇上的脚前。
皇上神色平静,竟是没沾到一滴水珠。
【这这这,这也能躲开?】邬情在心里惊呼,【莫非皇上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和穆常在一样?】
【书里没提啊!】
皇上指着地上的木桶问,“吉贵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背手而立,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峰,等待她的解释。
邬情尴尬住了。
这种事情吧,你要是袭击成功了,就无所谓。
但要是砸对方脸上都没砸到,就有点离谱了。
按邬情往常的风格,她必定会大大咧咧地宣称,这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想要激怒皇上,好让他赐她个痛快。
但现在不一样。
邬情心神一震。
她看到了什么?
皇上的目光中,竟然含着几分对她的好奇与探究!
作死不成,万一还引起皇上的注意了怎么办?
一想到皇上会说“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种话,邬情就打了个寒战。
毕竟整个后宫,会这么反抗皇上的,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啊。
不行不行,先掩饰过去再说。
【可恶,第三关也失败了。】邬情咬牙。
【现在还不能被皇上发现我的真实用意,不然我后续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邬情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几分羞涩,轻声道:“些许,些许是之前下人打扫房梁时没注意,不小心把水桶遗落在了房梁上吧。”
“是吗?”皇上反问。
“朕怎么觉得,是有人特意放上去的?”
邬情尬笑,急忙摆手:“皇上,您误会了。真的只是意外,不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皇上一眼就看穿了她。
水桶落下,满室狼藉。
皇上就算曾生出过几分宠幸邬情的心思,也被她这一通骚操作弄没了。
他叹了口气,心中的宠幸之意已然消失殆尽。
罢了,罢了。
难怪贵妃在得知他翻了吉贵人的牌子后,依然毫不避讳地亲自出面迎接。
想必贵妃早知道,他不可能真正让吉贵人侍寝。
邬情观察到皇上的神色有些迷离,似乎心不在焉。
她心中一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皇上,若是您不嫌弃的话,臣妾愿意带您前往里室稍作休息。”
“反正今夜您翻得臣妾的牌子,不如就早和臣妾共度春宵吧。”
邬情学着月嫔的夹子音,故作娇媚地看着皇上:“外室确实有些狼藉,但请皇上放心,臣妾的卧房是最干净的。”
【我的卧房里真的很干净的。】
【除了匕首、毒箭、飞镖、龙须钩以外,什么都没有哇。】
她羞涩地扭动着手指,扯着袖口,双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尽力展现出小女子的娇羞之态。
然而月嫔熟练此道,邬情却不是。
她模仿这些动作,更像是东施效颦,不但没有娇美之感,还有一种违和的惊悚感。
再配上她心里的声音,第一次,皇上对嫔妃们娇美的笑容有了心理阴影。
不行。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邬情彻底放弃刺杀他。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皇上颔首,沉声道:“可。”
二人移步到邬情的卧房内。
因着皇上要在此宠幸吉贵人,嬷嬷们早就将这里布置过一遍。
锦绣华丽的红帐垂落,随风轻轻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香气清雅而持久,令人心旷神怡。
邬情款步至床榻之畔,忽地启唇轻声道:“在侍寝之前,臣妾愿为皇上献上一段拙技,聊以解闷。”
语毕,她毫不掩饰地从枕头边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
皇上面皮抽动:“……你为什么要在枕头旁边放一把剑?”
邬情神色自若,振振有词地回应道:“此剑可辟邪驱凶,确保皇上夜晚安枕无忧。”
“臣妾还特地编排了一段剑舞,愿为皇上献演,恳请圣上品鉴。”邬情说。
不待皇上点头,邬情已翩然起舞,长剑在她手中翻飞如龙,银光闪烁间,剑影重重,仿佛编织出一幅动人的画卷。
然而,这只是邬情内心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