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的天,再生上那火炉子,王妃会不会出事?”
竹桑当然不是心疼宋暖,只是怕真把人折磨死了,王爷回来发现后,不好交代。
宋白素闻言,却是狠狠刮了竹桑一眼,:“怕什么,出了事有我顶着,吃里扒外的死丫头,你要是心疼她,就去院子里代替她烤火。”
竹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赶忙去库房里把那架青铜缠花枝的金漆炉子抬了出来。
因为宋白素冬日怕冷,又总是装病说自己体寒,萧寒宴就找人给她打了这个大炉子,冬天里在屋子内生上火,整个屋子都像是乍暖回春了一般。
但宋白素又不是真的体寒,哪怕冬日里远远点着这炉子,她也觉得太热了,久而久之就束之高阁。
现在正好有了更绝妙的用处,宋白素就想到了它。
“自小姐姐就比我得父兄喜欢,你是嫡女,用过的好东西远远比我这个庶女要多的多。可惜加入王府后,一切就反了过来。姐姐有多久没用过这样好的东西了?”
宋白素叫人扶着自己起身,几步走到门边,站在遮阴的屋檐下,就已经热的不肯再往前一步,只好远远站着,对神思恍惚的宋暖取笑起来。
宋暖耳边已经有轰鸣声,几乎听不清宋白素说的话了,她痛苦的喘着气,她甚至连汗水都晒不出来了,只觉得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宋白素没等到宋暖回应,也不在乎,她一边挥手叫下人把装好的暖炉摆在宋暖的身边,一边细细炫耀。
“这炉子是王爷特意找能工巧匠给我打造的,其中奥妙,当世罕见,姐姐今日可算有福了。”
顶着烈日头,竹桑才这么一会儿就晒的满头大汗,点燃暖炉的时候,看着地上摇摇欲坠的宋暖,连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可宋暖不倒霉,倒霉的就是自己,想到这里,竹桑点火的手连一丝摇晃也没有,快而迅速的将准备好的灶炭一整筐倒了进去。
这缠花金漆的炉子不愧是巧夺天工的宝器,一瞬间升腾起一大股暖流,只是里面烧着的是最低劣的灶火碳,大股浓黑呛人的烟只往宋暖的口鼻和眼睛里面钻。
“咳咳,咳咳。”
宋暖控制不住的呛咳起来,一双眼睛被黑烟熏的刺痛,一张嘴就是控制不住的猛烈咳嗽,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
看着她这副狼狈样子,宋白素愉悦的掩嘴大笑起来:“还是太冷了,竹桑,别吝惜炭火,继续加,没看到姐姐还是冻的发抖吗?”
竹桑也热的不行了,可宋白素不叫停,她也不敢撇开手躲回屋子里,只能叫人继续掀开炭盆,一筐又一筐的往炉子里加炭火。
终于,在竹桑都快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宋暖摇摇欲坠的身子彻底垮了下来。
“夫人,王妃昏过去了。”
竹桑赶紧叫停旁边添火的下人,满身大汗的远离了热死人的炉子,喘着气跑到宋白素身边禀报。
“这么快就昏过去了?宋暖最喜欢装模作样,别不是怕被罚故意装的。”
宋白素冷哼一声,并不在意。
竹桑却有些害怕:“夫人,奴婢确认过了,王妃身上烫得吓人,应该是真的昏过去了,她不会热死了吧?”
“怕什么?人还没死,等她真死了你再怕也来得及,既然真的昏过去了,那就把炉子撤了,叫两个丫鬟把人抬回去。”
宋白素看着被抬走的宋暖,倒真希望她就这么活活晒死也挺好。
她吩咐竹桑把院子里的痕迹全都收拾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
既然没了乐子,宋白素也就不愿意继续晒着日头干熬,她叫人再端上两盆冰块,回屋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
张嬷嬷被放出来的时候,又想往素园跑,她实在放心不下宋暖,这一次哪怕宋暖生气,她也绝不会再离开半步。
谁知刚到素园门口,就被早已守在那里的竹桑叫住了。
“你们主子晒昏过去,已经被送回自己的院子,你还不赶紧回去照顾着,上这儿来闹什么闹?”
张嬷嬷一听,也顾不上跟竹桑掰扯,脚底一转,就着急忙慌的回了宋暖的院子。
她进屋看见躺在床上的宋暖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淌了下来,宋暖的样子太惨了,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几乎已经不成人样了。
可是张嬷嬷只敢小声的忍着哭,她叫人去打了一盆温水进来,给宋暖轻轻的擦着身体。
“嬷嬷,痛,水,给我水……”
宋暖在昏迷之中也觉得浑身烧痛,张嬷嬷给宋暖擦身的手劲轻的像羽毛,可是宋暖被晒伤的皮肤娇弱无比,轻轻一碰就疼的不行。
她迷迷糊糊感受到张嬷嬷在身边,这才放任自己胡乱的喊着痛,但是因为一天一夜没有水米进肚,宋暖嘴唇干裂,喉咙像是在冒火。
“姑娘,水来了,水来了,你慢慢喝。”
张嬷嬷凑近了听清楚宋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