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绝不是说,赵太医给宋暖的那枚药丸就不珍贵。
以宋暖的身体状态,那枚药丸能让她没有太大后遗症的前提下,短暂的压制住所有痛苦,已是难得。
但摄政王的药显然更加珍贵。
宋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很清楚这种珍贵的药,哪怕是摄政王那里,一定也所剩不多,却被自己这样浪费了一枚,她感到十分愧疚。
摄政王也发现了宋暖的愧疚,他低声笑了笑,对着眼神疑惑的宋暖随意道:
“你莫不是以为本王给你的药丸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怕是要让宋姑娘失望了,只是普通的温养身体的药丸。一枚药丸,还吃不垮本王的摄政王府,宋姑娘实在不必替本王担心。”
宋暖脸色一红,显然有些尴尬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但也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摄政王这么说,或许那药丸对摄政王来说确实没有那么重要,但宋暖还是正色道谢:
“对摄政王来说这药或许寻常,却解了我燃眉之急。宋暖感激不尽。来日若有能够回报之处,宋暖愿替摄政王效死。”
“给本王卖命的人很多,不差你这一个。宋姑娘还是好好留着自己的性命去做些想做的事情吧。”
摄政王对宋暖的命没什么兴趣,却觉得她认真说出这话的模样很有意思。宋暖这么拼命想要活下去,却又能轻易为了报效恩情,把自己的命抛之脑后。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摄政王倒是有些期待起宋暖摆脱沉疴之后,浴火重生的样子了。
他话锋一转,对着抿唇不语的宋暖问起:
“你这么拼命,是为了药王宗的消息?”
摄政王的话让宋暖怔了一下,她倒并不意外摄政王也知道了市井上那些传言,纪神医“起死回生”的神技太过骇人听闻,只怕消息灵通些的人,全都知道了。
宋暖也没有瞒着摄政王,点了点头,算作承认。
见宋暖如此拼命的模样,摄政王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告诉她了,但显然这是宋暖必须经历的一遭,摄政王犹豫了一瞬,还是告诉了她。
“那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已派人查过,那位纪神医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可惜,并非药王宗的弟子。”
与张嬷嬷担心的一样,纪神医只是普通的有天赋的江湖郎中,当时不过是看镇国侯府侍卫不信任他,医者仁心,不愿见那半大的孩子死在眼前,为了救人才随口抛出的权宜之计。
郑夫人问过之后,感激他救了小侯爷一命,在背地里暗暗推手,为纪神医造势,才响起了所谓“药王宗弟子”、“起死回生”的名头。
那纪神医的名号彻底在京城打响,如今已在镇国侯府的扶持下,开了一家医馆坐堂。
“多谢摄政王告知。”
宋暖有些失望,但也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她原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药王宗太过神秘,几乎很少有药王宗的弟子行走在外,就算有,也是混迹在普通人之中。
若是药王宗的消息这么容易探听到,那这药王宗也就不会成为全天下药门弟子趋之若鹜的医道圣地。
“燕王妃可在里面?”
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问询,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等宋暖疑惑,她就自报家门。
“奴婢是镇国侯府郑夫人的贴身婢女,郑夫人想来探望燕王妃,不知燕王妃现下可方便?”
是郑夫人见识过宋暖的骑术之后,久久难以忘怀,本以为宋暖下场之后就会回来,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六公主和宋白素还试图继续分散郑夫人的注意,想让她对宋暖失去兴趣。
可通过刚才的马术比试,郑夫人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向着宋暖倾倒。
她不是不知世故的天真之人,大约也明白六公主对宋暖不怀好意,更是不耐烦应付这些满心算计的人。
索性就借口离席,直接亲自来找宋暖。
刚才还没多注意,此时回想起来,燕王妃上马之前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这一场马术又如此耗费精力,郑夫人难免有些担心。
同时,也想向宋暖道个歉,若非刚才她们几人起了争执,也不会逼的宋暖撑着病体上场跑马。
“那本王就先走了。”
摄政王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勉强恢复过来的宋暖,又瞥了一眼帐外的两道人影,心知哪怕纪神医的事情只是误会,宋暖若能结识镇国侯府郑夫人,对她自己也是一桩好事,便主动告退。
“可是外面……”
外面还有人,摄政王怎么离开?宋暖还没说完自己的顾虑,就见人影一闪,营帐后的窗帐轻飘飘扬起又轻飘飘的落下,营帐内就已经不见了摄政王的身影。
是她忘了,摄政王大身手只怕不输于萧寒宴,避开外面两人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
摄政王刚离开营帐,就看到守在不远处的十里一副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