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轻轻挡住了郑夫人的动作,对她摇了摇头。
“王爷已经请太医来看过,说是没有大碍,只是扭伤得严重了些。”
宋暖说着,却皱了下眉,对着郑夫人小声说道:“但我的双腿从昨晚到现在什么知觉也无。虽然下人说是吃了药的缘故,我却有些不安。”
郑夫人听了宋暖前面的话,担忧的神色稍稍散了些,可又冷不防听到后面那句,神色也跟着变了。
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凑近宋暖询问:“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弄鬼?”
“我也不能确定,或许只是我多想了。因这几日起不来身,所以才忍不住胡思乱想,郑姐姐就当我是在说笑吧。”
虽然连张嬷嬷也告诉宋暖,她的腿没有问题,可什么止痛药能够让宋暖的双腿一点知觉也没有?
宋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厉害的药,能够只让人的双腿不痛,别处却还是一如往昔。
她倒是没有想到张嬷嬷会跟着一起隐瞒她,只以为张嬷嬷也被蒙在了鼓里。自宋暖醒过来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见过赵太医,心里难免起疑。
“这个好办,我今日来本就是想要跟阿暖你提起纪神医的事情。”
郑夫人想了想,也没有说宋暖是忧思过度,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日猎场一别,我回去之后就与纪神医说过,请他来为你看病。只是,纪神医的脾气有些古怪,不愿离开他的回春堂,虽允诺为你看病,但必须你亲自过去。”
郑夫人看了看宋暖,有些歉疚。
“他救了我幼弟,就是镇国侯府的恩人,我也不好强迫他改变主意。谁知道,阿暖你的腿……”
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宋暖也没想到这个档口她竟然腿伤复发,严重到走不了路。
“我知道郑姐姐帮我说这个人情已是不易,纪神医是有真本事的人,有些脾气是应当的。”
宋暖想了想,也不想浪费了这个机会,咬牙说道:
“郑姐姐放心,我虽然不便行走,却可以坐马车去纪神医的回春堂。只是要再烦请郑姐姐替我向纪神医告罪一声,把看诊的时间推迟几日,待我双腿稍稍恢复,再去回春堂。”
回春堂是镇国侯府许诺给纪神医开的医馆,因为“起死回生”的噱头,一经开张就十分火爆。
郑夫人原本帮宋暖定下的日子就在明天,可现在显然不能如约而至,就算宋暖再想过去,她的腿却不争气,还得再养上几日。
若要请动纪神医走一趟到燕王府看病,是有些难,但只是把时间推迟几日,却是一句话的功夫,纪神医还不至于不给郑夫人这个小小的面子。
郑夫人一口应下来,眼看时辰不早了,便辞别了宋暖,回府去了。
辞别郑夫人之后,宋暖的屋里又清冷了下来,青杏给宋暖把药熬好端来。
宋暖却并不立刻喝下,而是又问起张嬷嬷:“去替我看看张嬷嬷好些了没。”
青杏见宋暖端着药正打算要喝,便放心的先去看望张嬷嬷。
谁知青杏前脚刚走,宋暖就停下了喝药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上的药碗,随手将它倾倒在了床边的小花瓶里。
她心里已经起了疑心,自然不会再老实服药。
青杏跑了一趟,从红月手上拿了空下来的食盒回来复命:“红月姐姐说,张嬷嬷吃过早膳又撑不住睡了过去。但这食盒里吃的干干净净,想必张嬷嬷的胃口是不错的。”
青杏的话让宋暖神色一松,可很快又皱了皱眉头,反问道:“红月?照顾张嬷嬷的人,是红月?”
听到宋暖的质疑,青杏显然也是想到了红月往日偷奸耍滑的做派,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她也觉得今日红月好说话得有些不像她了。
但除了红月她们这几个日常躲懒不做事的,其他人实在腾不开人手。
所以青杏虽然也觉得红月没这么好心,却也顾不上多追究。
宋暖也不放心红月照顾张嬷嬷,可青杏又说张嬷嬷吃过东西已经好了大半了。
宋暖此时起不来身,也只好先将这件事情放一放。若到明日张嬷嬷还是没有好转,她便说什么也不能将人放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见自己又糊弄了过去,青杏忍不住松了口气。
可转念又想到今晚张嬷嬷还得去跪一晚上,明日肯定会病的更重,时间久了,肯定瞒不过王妃的眼睛,心里又开始煎熬起来。
宋暖晚上没有喝药,熄灯之后,双腿就开始发作起来,宋暖松了口气,原来那药真的是止痛的,是她想多了。
可很快又察觉到不对之处,若是止痛药,怎么停药之后,只有一条腿作痛,另一条腿却还是全无感觉。
宋暖默默忍受着一边腿上的刺痛,可真正让她的心越来越冷的却是另一条腿的毫无感觉。
宋暖心头盘旋着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她不敢深想,只能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