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抬脚要走,摄政王一把拦住她,皱眉:“你此去要多小心,本王会尽快查明真相。但燕王素来疼爱六公主,恐怕不会善待于你。”
“多谢摄政王,我此番回去,前路不明,还请摄政王妥善照顾山姜。”
山姜与她一同被丢在六公主的寝殿内,她们杀不了宋暖,却不会放过山姜。
宋暖只能把人托付给摄政王,好在山姜本就是摄政王的人。
拜别摄政王,宋暖被萧寒宴带回王府,却是被彻底禁足在院内。
“姐姐,你如今是待罪之身,王爷大度,让你依然可以住在这院子里。但吃穿用度却不能再照着王妃的尊荣给。以后,你就与下人们吃用相同。”
宋白素带人将宋暖院子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又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吩咐下去。
宋暖的背脊挺得笔直,她直直看向宋白素:“六公主之死还未查清真相,就算要定罪,也该是陛下下旨,既没有旨意下来,我如何就是待罪之身?素夫人莫要信口雌黄。”
宋白素嗤笑一声,嘲讽道:“难道你现在还以为可以骗过众人?你杀了六公主,众目睽睽,证据确凿。我的傻姐姐,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宋暖,拍了拍手,就有下人送上来臭气熏天的泔水桶和脏衣服。
宋白素指着这些东西对宋暖说:
“既然是罪人,王府断没有白白养着的道理。你就好好地用劳力换饭吃。日后你这院子里所有奴仆的脏衣服和恭桶,都交给你罪妇宋氏来打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张嬷嬷再也忍不住站出来对着宋白素怒道:
“素夫人何必如此糟践王妃?连王爷也只是暂时关着王妃,没说要让王妃做奴仆的活计。
六公主根本不是王妃所杀,素夫人真要将事情做绝了,难道就不怕真相大白的那天?”
宋白素这才将视线落在张嬷嬷身上,仿佛才注意到她一般。宋暖察觉到视线,皱了皱眉,有些不安。
她上前一步挡住张嬷嬷:“你说的这些,我会照做,素夫人还有什么吩咐的,不如一起说完了。”
可宋暖此时的示弱,已经不能牵动宋白素的注意了,她直勾勾看着被宋暖挡在身后的张嬷嬷,忽然笑了起来:
“我竟是忘记了,姐姐还有一条最是忠心的老狗。”
“宋白素,你莫要欺人太甚。”
宋暖心中的不安放大,她死死看向宋白素,语气也有些发沉。
宋白素这些日子被六公主折磨得有些扭曲了,如今眼看着宋暖背上杀人罪名,死期将至,新仇旧恨便再没顾忌。
张嬷嬷几次三番给宋白素找麻烦,她忍到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算一算账了。
“把这老狗给我捉上来。”
宋白素随手一指,琴香上前将张嬷嬷拽了上来。
宋暖去拦,却被琴香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在胸口,她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宋白素,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莫要为难张嬷嬷一个老人家。”
宋暖顾不上翻涌的五脏六腑,勉力抬起身子,死死看向张嬷嬷。
“姐姐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为难一个老人家,我是最善良不过的。打人,我是不敢的。但打狗,就没什么好顾虑了。琴香,把这条惹人厌的老狗,给我打残了,叫她再也不敢冲着我乱吠。”
宋白素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粉嫩嫩的豆蔻,衬着白玉无瑕的一双手,只是指缝之间依然隐隐作痛,那都是六公主留下的。
但现在,再没有谁能够让她痛,让她怕了。也该轮到她宋白素,做一做自己的主了。
耳边重重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张嬷嬷拼命咬着牙关不肯叫出声,也绝不开口求饶。
宋白素笑了一下,看着血肉模糊的张嬷嬷:“倒是条有骨气的狗。”
宋暖被琴香一掌打伤在地,缓了许久才能起身。她双目猩红地看着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张嬷嬷,牙关之中充满血腥味。
“我还未被定罪,就还是燕王府的正妃,你敢伤我张嬷嬷,就不怕王爷怪罪!”
宋暖一次次冲上去,却又一次次被琴香打倒。她唇边已经挂满了鲜血,力气也快要耗尽了。
宋白素却宛如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你以为我做这些,王爷一点也不知道吗?他知道,却默许了我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指望着我折磨姐姐,好给六公主出出气。你莫不是还在做梦,以为王爷会为你这个杀妹仇人做主?”
宋白素的话让宋暖彻底失去最后的希望,听着耳畔张嬷嬷越发微弱的动静,宋暖发了狠,不管不顾地与拦路的琴香动起手来。
她这些日子逐渐恢复内力,却一直没有动用。到如今,已经积攒了不少内力。在宋暖不要命的攻势之下,琴香被宋暖一脚踢中心口,眼前一黑,便摔在了地上。
宋暖扑上去将张嬷嬷身边行刑的那些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