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信,自摄政王与她分开之后,几乎每日都会收到。摄政王奉旨巡视边关,除了北境宋家驻守的这块,还有许多地方要去。
宋暖每次读着信,都好似与他同游,那信中的山川风貌、边营趣事,叫宋暖又新鲜又好奇。每日除了练功和骑马,最大的乐趣便是读信。
只是,寄信之人却是宋暖亏欠良多却无法回应之人。
“山姜,开笔研墨,我要回信。”
宋暖满满写了一大章感恩戴德的话,让山姜送去给带信之人。却不料山姜拿着信去又拿着信回,宋暖疑惑:“这一次,那人没等回信就直接走了吗?”
山姜有些忍俊不禁地将宋暖的感谢信递回,解释说:“那送信人说了,他们爷说这信上来来回回就是些歌功颂德、感激涕零的客气话,早已经倒背如流,就不必主子你费力日日写了。”
宋暖苦笑着收回信,那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却日日提醒自己万不可再犯糊涂。
这份情谊或许真诚,可宋暖却赌不起,她不愿将自己再次置身于另一个牢笼。
大战在即,等结束了西凉一战,或许她应该寻上摄政王,与他说清楚。
宋暖让山姜把摄政王的信先收起来,摒弃所有杂念,专心为明日打前锋一事做准备,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翌日一早,宋暖换上战袍,一杆红缨枪翻身上马,辞别宋将军和一众副将。带了一队士兵出了军营。
西凉的前锋是个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一对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瞧见大夏派出来竟然是个瘦得跟鸡崽一般的小子,当即便轻蔑地大笑起来。
宋暖也缓缓回了一个冷笑,打马上前,一杆红缨枪杀机密布,缠斗片刻,就将那大汉的身子穿心而过,从马背上挑了起来,甩在地上。此举,将所有西凉前锋兵都震慑住了。
此战大获全胜,消息传到后方的时候,宋将军放下担忧,哈哈大笑起来,满眼骄傲之色。
李副将也与荣有焉地夸赞起来:“真是英雄出少年。王将军这个岁数的时候,可做不到十招之内将那铁锤副将斩于马下!”
王副将的脸色却黑如锅底。宋安这小子,此战之后名声大噪,自己却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因为贪生怕死,将前锋推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头上。还有李副将,竟敢如此当众嘲笑他!
王副将脸色有些不好,谎称身体不适,狼狈离去。宋将军注意到王副将眼中的怨气,微微皱眉。
宋暖大获全胜,在军营之中名声大噪,受到不少将士们的敬佩。
本以为前锋之战大胜,西凉军队会有所顾忌,能够消停一段时间,谁知那西凉大王却根本不在乎前锋将的死,没过两天,又举兵进犯。
宋将军本打算寻机会去开解一番情绪不对的王副将,这么一打岔,也顾不上这些小事了。好在他们本就做好了迎战的打算,宋暖到底为他们争取到了两日时间。
宋将军将宋暖送回城中驻守,把刚刚从城中赶来的宋凌白带在了身边。宋暖知道自己强行留下,只会让父兄分心,于是没有坚持,带着山姜回了城中等消息。
这一仗打了整整三天,西凉大王亲自带兵,手下多用奴隶做肉盾,又根本不计较士兵的生死,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之下,饶是宋家军骁勇善战,也折损了不少人。
宋暖每日听着前线来报,心中只余焦急。可最坏的消息还是传来了,因王副将的背叛,宋家军带兵被困陷阱中,一队人马全都死在西凉铁蹄之下。宋家军生死未卜,只余重伤的宋凌白勉力支撑。
“我必须去将父亲找回来!”
宋暖换上男装,单手将银色面具扣在面上,一步不停地就往外走。
山姜连忙跟上:“让奴婢助主子一臂之力。”
“山姜,你与我分头,先去帮我办一件事。”
宋暖附耳在山姜耳边说完,两人分开。
宋暖前脚刚离开北境城,后脚,京城的车马就抵达了城中。
“陛下亲命燕王殿下御驾亲征,以示大夏国威!”
北境城中,众人原本还因前线战事人心惶惶,看见有战神之称的萧寒宴亲临,顿时喜笑颜开,什么恐惧也没有了。
萧寒宴面容冰寒,他来北境,一是为了平乱,二则是因打听到有疑似宋暖的人出现在军营中,特意来抓人的。
只是等他带着人找上宋暖落脚的宅子,却发现迟了一步,早已人去楼空。
“给我继续查,北境就这么大块地方,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本王都要亲手把她抓回去。”
萧寒宴将佩剑砰地叩在桌上。
“王爷,我们的人循着踪迹追去,王妃应当是往北川谷去了。”
北川谷,宋将军被背叛刺杀之地。正巧,也是萧寒宴要带兵退敌必经之地。
两方人马先后向着北川谷而去。
宋暖和山姜先一步抵达,战场还未被清扫,大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