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些从张家村一起被抓来的壮劳力关在一起,几人一起抱团,在劳工之中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因都是同乡,互相扶持下,才艰难活到现在。
摄政王用张家村的消息取得了张三的信任,几人一拍即合,又迅速收拢了不少念念不忘想要回家的劳工。于一个黑夜,从内部发起反抗,很快就逃了出来。
逃出去只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该如何活着回到北境才是最难的。
这些劳工虽然都是年轻体壮的男人,但都是务农为生的普通人,没有拳脚功夫,又在劳工营里吃不饱穿不暖,没日没夜被逼着干活,磋磨得元气大伤。
只要西凉军队反应过来,他们一旦被追上,绝无逃生的可能。
但若要宋凌白和摄政王带上他们一起走,结果也是一样。他们几个身手再好,要从西凉军队里保护这几十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根本是痴人说梦。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最大程度让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张三兄弟,你带着所有劳工顺着这条路线一路向北走,只要出了西凉城,不出二十里,定会遇到前来接应的大夏军队。”
摄政王帮张三把路线画出来,张三千恩万谢:“那恩公你们呢?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们不从这里走,西凉军队很快会反应过来,我会从另一条路,将他们吸引过来,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逃回去。”
“这,这怎么行?恩公们能把我们救出来,已经是菩萨心肠。我们又怎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引开追兵。那些西凉人手段毒得很,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张三和其它劳工纷纷点头。
宋暖上前说道:“你们安心走,我们人少,而且身手好,想要甩脱他们并不难。若是大家都走在一起,西凉军队一定会追上我们,到时候大家只能一起死。不如现在能逃一个是一个。”
这样说了,那些劳工才千恩万谢的趁夜赶路,与宋暖他们分道扬镳。
只留下了一个形销骨立的瘦弱中年人。他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既没有跟着众人走,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地站着,像一根木头。
宋暖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伸手触摸到宋将军的双手,上面遍布伤疤,狰狞可怖。可被她抓着手的那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爹,女儿不孝,现在才来救你。”
宋暖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眼泪争先恐后落在地上。
萧寒宴心中愧疚难当,正要安慰宋暖,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摄政王将宋暖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萧寒宴眼眸一黯,垂下手死死握成拳头。
宋暖顺势依靠在摄政王的怀里落泪,但这样脆弱的神态只维持了短短片刻,宋暖就收拾好了情感,擦干净眼泪,抓着宋将军的手看向宋凌白。
“四哥,我们也必须快点带着父亲离开这里。”
宋凌白看着备受折磨,显然有些神志不清楚的宋将军也是备受煎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头背起宋将军,几人雇了一辆马车,趁着天还没亮,往另一条路而去。
劳工营的事情没有瞒多久,第二天一早,送饭的婆子发现劳工营里没有一个活人,立刻就将此事上报。
大批西凉士兵被派出了城,顺着马车痕迹往宋暖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大约追了半日,才在路边发现了被丢弃在车道上的马车。
里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一定走不远,追,进林子。这些人一定与燕王脱不了关系,大王有令,谁若是能够活捉燕王,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在利益驱使下,根本没人想着去追回那些逃窜的普通劳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追杀宋暖一行上。
几人一路被逼着换了好几次路线,因带着宋将军走不快,再加上连日赶路,萧寒宴的鞭伤复发,也有些难以支撑。
宋暖他们还是在山道上被追上了。
“景渊,保护父亲!”
宋暖抽刀砍死一个西凉兵,对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摄政王急声说道。
她有自保之力,四哥那里却还要保护一个失去神智的父亲。萧寒宴反手杀了一个试图偷袭宋暖的西凉兵,护在宋暖身后,对摄政王说:
“你去帮宋四,阿暖这里有我保护。”
摄政王看了一眼宋暖焦急的眼神,再见宋凌白果然有些左右支绌,便只好前去帮忙。
宋暖与萧寒宴配合,很快就清空了周围的西凉兵。她有些意外,明明她是第一次和萧寒宴配合,怎么竟如此默契?仿佛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候?
她摇摇头,挥散了杂念。一心只想着迅速去宋将军身边帮忙,谁知那群西凉兵久攻不下竟然杀红了眼,上了箭阵。
“不妙!”
霎时间,万箭齐发,那些躲闪不及的西凉兵也被乱箭杀死。萧寒宴一把将宋暖扑倒在地,另一边宋凌白和摄政王也迅速护着宋将军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