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瑜看着眼前的情形,捂住了嘴。
“棺木被人动过,有焚烧的痕迹。”月柳郑重的说道。
谢婉瑜看着棺木里的那一捧灰,然后看到一块烧得有些变形的腰牌,只依稀能看到“瑱”字。
汾兰已经哭出声,“他们好狠,都不肯给王爷留个全尸,王爷,义兄……”她跪倒在地,磕起了头。
谢婉瑜死死的抓着那块腰牌,然后晕厥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太叔瑱,他蹙着眉,对她说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谢婉瑜刚要答应,他仿佛化作了一团烟雾,让她抓都抓不住。
“太叔瑱!”她大声喊着。
“小姐,小姐。”洙芳一边哭,一边叫着她。
谢婉瑜听到了,但是她不想睁开眼睛,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东家,你这是软弱,堂堂谢家嫡女,都能从侯府那个虎狼窝里走出来,不过是死了个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谢婉瑜冷笑,他懂什么,他又没有爱过。
“你膝下还有两个幼子,汾兰和洙芳还都没有嫁人,你就要这么抛下她们吗?”
“师傅,师傅……”
“你不想报仇吗?王爷死得冤,你就不想给他报仇?”月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婉瑜听到这个声音,仿佛飘忽在外的灵魂一下子抽回一般。
她猛的睁开千斤重的眼睛。
藏蓝色的幔帐轻轻摆动着,床边的香炉此时正散发刺鼻的味道。
谢婉瑜知道,这是醒神香。
能给她用这种香,估计她真的睡了很久。
谢婉瑜本来想起床的,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虚弱得如同一摊泥。
只是微弱的响动,就吵醒了睡在外间的洙芳。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她跑到床边,“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喜极而泣。
谢婉瑜不由蹙眉,“哭什么。”
“小姐,您昏迷了五天,江先生说,您要是还不醒,恐怕就要跟着王爷离开了。”
这话谢婉瑜是信的,毕竟连续五天躺在那里,没有生病,却怎么都叫不醒,无非是自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
“我要吃饭。”谢婉瑜当时说想死的,可是现在她不想死了,因为她要报仇。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洙芳擦了擦眼泪,扯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小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江逸就来了,同行的还有汾兰。
汾兰眼睛一直是红肿,但是看到谢婉瑜醒来她也没有哭。
“师傅,我有好多问题不懂呐,等你好了,你教我好不好。”汾兰温柔点说道。
谢婉瑜因为太过于虚弱,便只是点点头。
“还好,还有的救。”江逸探了谢婉瑜的脉搏,然后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汾兰不禁松了一口气,“师傅,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时,洙芳进来了,端着一碗煮得软软糯糯的粳米粥。
“小姐,你刚刚醒,只能少吃一点。”洙芳说道。
谢婉瑜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米汤,感觉浑身的温度都恢复了,身体也有些力气。
“月柳。”他虚弱的喊了一声。
月柳一个转身,从房梁上落下,她虽然话最少,却也挺关心谢婉瑜的,这些天,她一直守在房梁上。
而谢婉瑜听到那些报仇的话,估计也是她坐在房梁上所说的。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谢婉瑜,某些时候,两人很像。
“你回一趟京都城,把太叔瑱的余部都带到这边来。”谢婉瑜说道。
京都城是天子脚下,若是大肆的集结人丁,操练兵马,势必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而这里,天高皇帝远,正适合养精蓄锐。
谢婉瑜已经仔细斟酌了,她不要天下,但是她要皇族的命,之后天下势必会大乱,那便能者居之。
她知道,谢家全是忠臣,她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她的家族肯定会唾弃她,她的父亲也会训斥她,但她毫不在意。
如今上面坐着的人德不配位,谢婉瑜可顾不得什么大局了。
“是。”月柳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去。
江逸蹙眉,“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做我该做的。”谢婉瑜轻声说道。
江逸已经猜出几分了,谢婉瑜的过去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稍一打听就会知道。
毕竟谢婉瑜能从萧家全身而退就可以看出,她并非善类。
如今她要接手太叔瑱的兵马,其行径也是在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