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时无言，宋司言看了汪晚凝眼，打趣道：“我都要成你的专职司机了。”
“不乐意？”
“当然乐意，十分乐意，无比乐意！”
他不乐意，宋家那几位就要不乐意了。
“去哪儿，还是清心园？你若是诚心想躲就换个地方吧，这个地方稍微有点门道的人都能找到。”
汪晚凝不说话，宋司言也只能送她去清心园。
按了几下喇叭，大门开了条缝，随后出来了三个人，把他们拦在了门口。
安紫如叉腰站在前头，态度尤为嚣张。
“不是让你别来了嘛，怎么还……小师妹，是你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得宋司言啧啧称奇。
“有人找上门来？”
“没有这回事啊，什么人也没有……”
“陆峙岳？”
安紫如眨了眨眼。
宋司言用口型给她说了句话：我说什么来着。
汪晚凝神色不变，镇定的下车进了清心园。
安紫如追着汪晚凝不放，生怕她觉得她坏了事。
“你都晕倒了！我看你这么伤心，而且都分手了嘛，我就想不要再跟渣男藕断丝连了……”她点点手指，说的颠三倒四。
但汪晚凝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料到了陆峙岳会找上门来。
“他有说什么吗？”
“他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要见你，我就说你不见他，也不想见他。”
安紫如瞄了汪晚凝一眼，“……我说错话了吗？”
汪晚凝垂眸道：“也好。反正早晚要断，不如早点断个干净。”
安紫如观察着，感觉小师妹这次情绪更低落了，忙把施京和徐承海拉过来叮嘱最近说话注意点，可疑人物和闲杂人等都别让进清心园。
第二天一早，安紫如连忙跑来敲门。
“小师妹，门口有人找你，要让他进吗？看着不太年轻。”
她心里嘀咕着现在中年男人也勇敢追爱了？也太勇敢了点，别以为开着豪车就是本钱，这年纪看着都能当小师妹爸爸了。
汪晚凝下床开了门，“让他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他说。”
付昀在门口等得着急，终于进来了，汪晚凝已经坐在茶桌边等他了。
“坐吧。”
她态度冷淡，一下子把付昀的激动扑灭，转变成小心翼翼。
“女儿。”
“我不是你女儿，我们只是刚遇见的陌生人。”
“好、好。”
汪晚凝说什么就是什么，能被允许说说话就很不错了，付昀就怕汪晚凝不给他机会见她，什么事都来不及解释。
想起昨晚连夜递上来的那些资料，他红了眼圈。
二十来年大大小小的事都化为一个个字印在纸上拿在他眼前，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点了支烟。
宋瑶受的委屈、汪晚凝受的委屈让他彻夜难眠。
脚下烟头不断，他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我知道你受苦了，爸……我很心疼。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太懦弱，接受不了事实一心想着逃避。可是，我也没想到汪有为这个贱种竟这么可恶！”
他牙咬得咯咯响，眼眶又红了几分，这次是气的。
汪晚凝不疾不徐，递给了他一杯茶，“慢慢说。”
喝了一口女儿亲手倒的茶，付昀心里熨贴多了。
“被认回付家实在是事发突然，但当初我也回来过，那个时候你妈妈已经……嫁给了汪有为，而且怀有身孕。我找到汪有为，和他谈了谈，他没有说这场婚姻是一个协议，咬死了是他抱得美人归……”
年轻的付昀一时接受不了，但也无可奈何，在复杂的心情下把身份玉牌给了汪有为，让他转交给宋瑶。
付家催得紧，他也是借口办事才好不容易来这一趟的。
这个玉牌是给彼此的一次机会，如果她心里还有他，可以来找他。
如果已经移情别恋了，之前还能让她知道他的下落，不至于担心。或许，还能算作这段感情的纪念。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汪有为竟然没把玉牌给她！”付昀没忍住拍了下桌子，眼里满是血丝。
“你为什么不亲手送给她。”
“因为我怕。我怕看到她眼里的陌生，我怕她嘴里说出让我伤心的话。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已经没有资格让她回忆我们的感情，给我一个答案。”
汪晚凝将照片一张一张铺在桌子上。
这些照片虽然被撕了一半，但能看出来被保存得很好。
最后一张，是两人完整的合影，女靓男俊，都笑得灿烂。
“她等了你很久。”
付昀眼眶的泪水倏地涌了出来。